回忆一幕幕,一串串,像是天上滚落的冰雹,一块块得砸下来,寒气无比,让人五脏肺腑都跟着难受。
她的眼泪又情不自禁滚落下来。
如今的她,再也听不到姐姐的声音了。
那一夜,过得很漫长,黑夜变成了巨兽,开始啃噬她的细胞,她无法入睡,只等天明,阿文和阿武也没了往日的嬉闹声。
这个地方,像是变成一个巨大的穹隆,里面装满了苦水。
第二天一整天她也没有吃饭,阿文和阿武给她拿了好多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零食,可她一口也吃不下去。
“阿文阿武,你们别拿了。不让我回国内,我就绝食!”
阿文阿武俩人眉头紧皱着,气得搓了搓双手。
雪沁真得是两天都没吃饭了,连端进去的茶水对被扔了。
直到第三天,阿文打开了房门,阿武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脑袋,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要她看。
她刚接过信件,阿文和阿武便“啪”的一声,又关闭了房门。
房间里又是一片静寂。
阿文和阿武一人守在门的两侧,坐在地板上,阿文递给阿武一支烟,阿武竟然真的陪他抽了起来,吐出一口烟圈。
“怎么办?”阿武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和阿文从小陪着她长大,陪着她看星星看月亮,陪着她谈情说爱,拈花惹草,陪着她看日出日落。
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只要她笑,他们都愿意陪。
可他们从来没见过雪沁这般过,那会打开房门递给雪沁信件的时候,她那苍白的小脸庞,起了皮的唇瓣,让人总是不忍心。
阿文戳了口烟嘴,吐口气甩脸色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阿武斜了阿文一眼,“你平时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溜须拍马的。这会怎么不去找阿姨了?雪沁想回国,就让她回去吧。”
阿文右腿本来瘫在地上,突然一个抬腿,砸到了阿武的脚踝上,“嘴臭!谁溜须拍马了?再说了,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会死人的。阿姨那脸色,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我听阿姨的。”
阿武脑袋耷拉下来,沮丧无比,“我知道,可那雪沁可不像是在闹脾气,两天都没吃饭了!”
“两天不吃死不了人。再说了,她平时不是嫌自己胖,老是嚷嚷着要减肥吗。让她减,让她使劲减!”阿文从容道,又吐了口浊气无奈道,“总比让她死在国内好!”
“你这庸人!白学了这么多年法律!关键时刻,屁用不管!”阿武气得歪了歪身子,背对着阿文而坐。
“我庸人,你还废人呢!白学了这么身功夫,有本事你去劝!”阿文也随之甩了个脸色,把身子偏了偏,像是在面壁思过。
整个廊里,空荡荡的,静得让人发慌。
突然,一声痛哭响彻。
房门里的雪沁哭得鬼哭狼嚎似的,阿文和阿武赶忙从地板上爬起,悄悄打开房门,只见雪沁瘫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阿武递来的信件,嚎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