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前世周自山把徐婉柔接回侯府,她已是气息奄奄,而徐婉柔娇艳欲滴,明明差不多年纪的人,却像是差了辈分似的,就已经可看出一二。
忍冬一听这话,眼眶都红了,压低声音说:“那……那是四爷的孩子?听这妇人的意思,老夫人她……”
“她肯定来过。”姜明姝冷眼看着周自山接过孩子抱起来,徐婉柔站在旁边拉着孩子小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眼中越发淬了寒意,“毕竟是亲孙子,心里疼爱着呢。”
她话音才落下,李妈妈把一小包五十两银子交过去:“老夫人说了,这阵子朝廷削藩削爵的事情闹得厉害,等过阵子都好起来,每个月会再多给四爷送一百两,如今有了孩子,万万不能亏了孩子的。”
她来过太多次,周自山接钱的动作再自然不过:“李妈妈,母亲近来身体还好吧?我听闻了朝堂削爵的事,咱们家里无碍的吧?若实在不成,我先回家应付过去也好……”
李妈妈先是叹了口气,很快说没事:“老夫人有主意,不会影响到咱们家,四爷放宽了心吧,等过些天老夫人还要来看孙儿呢。
老夫人说四爷既然还有事情没办完,就不急,出事野菜一年多,就是战场负伤要养病,也差不多要这些时日,要是真应付不过去眼下这一关,四爷再回家不迟的。”
亲眼见过,亲耳听见,姜明姝心底的恨意蔓延开来。
前世临死前所知道的那些,原来从不是周自山一时起意。
他还没回侯府时,就已经想着怎么要她命了!
而杨氏竟连这个都知道,还许了周自山行事!
她带着忍冬走远,退回到自家马车旁,翻身上了车,见忍冬一双眼通红,反而哭笑不得:“我还没哭,你怎么先哭成这样子?”
“这侯爵府也太坑人了!”忍冬一边哭一边骂,“夫人新婚就寡居,这一年多为侯府付出了多少心血,老夫人和四爷怎么能……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夫人?咱们去告官吧!”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告的,周自山只管说病重暂时想不起从前的许多事,才耽误了回京。
至于徐婉柔和那个孩子,他大可说是为袍泽情谊,养着别人的妻小,与他毫无瓜葛。
只要他想,总能遮掩过去。
真告起来,她们还真未必就一定能讨得着好处驾车的赵二是她带来的陪嫁,也在外面闷声劝:“咱们老爷虽不在了,夫人也改了嫁,可夫人您还有舅父,总能为夫人出头争一口气的。”
她是商户出身,民不与官斗,这样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呢?
分明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姜明姝摇头说不用:“先回家,你们就当不知道,不要声张,跟谁都别提起来。”
这辈子她要周自山跪在她脚边求她高抬贵手,求她原谅他的厚颜无耻!
回侯府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越发近了黄昏,杨氏派了好几拨人来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