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夫跑了这一趟,诊金的事儿,恐怕还得宽限几日。”同样是没钱,但聂延秋实话实说,对自己此时的窘迫毫不遮掩。
他从不喜欢欠人东西,但今日实属无奈。只能等过两天他腿好一些,上山猎得皮毛之类的去集市换了钱再补上了。
“你的腿伤在我来时已经被处理好了,老夫来一趟实在没帮上什么忙,诊金的事儿,便免了吧。告辞~”
时姝送宋川和大夫出门,临别时,时姝拉住了大夫,将剩下的三七和红花当成跑腿费送给了他,并问,“大夫,这草既然是药材,那能卖钱吗?”
“自然能。”
“若我还有机会寻得这些花花草草,卖给您,能换几个钱?”
原主没接触过药材,所以时姝的记忆里并不知道药材的行价。这样问,是想着若是值钱,她还能多薅些三七卖了去换银子给聂延秋买药。毕竟聂延秋的腿伤所需要的药材可不少,有些药材受季节影响,在冬季根本采不到。
“你若要卖药材,可去东巷的回春堂,我这儿不收。”老大夫叹了口气,“不过三七和红花都是极常见的药材,往山林深处一点寻过去,漫山遍野都是,所以并不值钱。你想靠卖它们挣钱,劝你趁早绝了这念头。”
敢情自己送了一堆破烂给人家?
时姝有些窘。她完全没想到,这地方三七会泛滥成灾啊。
“看来得找机会去集市看看药材行情了。”
打定了主意,时姝回了屋子。三个小家伙已经围着桌子坐着吃蒸菜了。聂延秋行动不便,不能下床,时姝便将热好的粥和蒸菜一并给他端了过去。
聂延秋瞅了她一眼,开口,“你怎么还没走?”
“昂?”时姝被她问懵了,但马上就想起来自己被休了还死乞白赖不肯走的剧情,当下心里一紧,这话该怎么接?
反正走是肯定不能走的。
且不说走了就会死,就说光时姝这个外形,哪里还寻得到下家?
更何况,聂延秋勤快踏实,不仅包揽了家里的大小活计,连箭术也极佳,回回上山猎到的东西都是同行男人里最多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人长得还帅。
这样的老公,时姝可不想轻易放过。
酝酿了一下,时姝从怀里掏出和离书,“我保证再也不赌了,所以,咱能不能不和离?”
聂延秋没说话,显然是不相信时姝的保证。
时姝只好继续游说,“你看家里的孩子总得有个人照顾,我若走了,那孩子们岂不是要挨饿?”
“你不走我们也挨饿。”身后冷不丁冒出大宝的声音,他鼓着腮帮子打小报告,“你今日自己在家里烤火,却把我们关在门外;三宝想吃饭,你便让三宝学狗叫在地上爬。”
“有你这样的娘亲,还不如没有。”
大宝这几句话说完,时姝明显察觉到聂延秋的眼神变了。
完了完了,聂延秋此刻只怕是铁了心要撵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