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也过去十二年了,我也知道自己当年犯下了错,这才想来弥补。”男人恳切地说道。
“咳咳,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你赶紧走,我不想让小军看到你。”
陈秋雨越说越急,咳嗽声越来越急促。
“我可以走,但小军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见一面吧?”男人也急了。
两人说话间,没注意到卫生间的门开了一小条缝,将一切看入眼中。
陈秋雨身着一件洗的褪色的红色外衫,破旧的牛仔裤,手上提着刚从傍晚的菜市场买回来的打折菜,本该清秀娟丽的面容,被岁月附加了太多沧桑的痕迹,眼角已经挑起了细密的皱纹。
苍白嘴唇和稍微下陷的眼眶,为这个女人增了一种病态美,却也显示出她的羸弱不堪。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因为情绪激动紧紧地攥在一起。
“丁茂山!”
这还是陈小军第一次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从你离开的时候起,小军就和你没关系了,他姓陈!”陈秋雨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都颤抖了,随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瘦弱的身躯微微蜷缩。
丁茂山身材高大、穿着名贵西服,腕上带着讲究的名贵手表,皮鞋擦的镫亮。面容俊穆,些许刻意留出的胡茬透出男人味。
可最起码的,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秋雨,曾经的事你也知道经过,如果我不选择和她结婚,我就会失去一切!失去我作为丁家成员可以拥有的一切,现在我稳定了企业,我想接你们母子回去,有何不可?”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
“秋雨,这是五十万的支票,你先拿着,当时我的弥补……”
“我不要!”陈秋雨抗拒地甩开丁茂山的手。
丁茂山深吸一口气,擒住陈秋雨的手,不依不饶地硬塞。他的心中一直认为,纵然他曾经有错,可那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家财万贯,一边是穷苦平凡的生活。
这个选择,丁茂山做的毫不犹豫。
陈小军忍不下去了,他恨得牙齿咯嘣作响,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十二年的时光用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
“滚!”他高喝一声,冲出卫生间,将丁茂山的手扳开,又将陈秋雨护到自己身后。
“小军?”陈秋雨慌了,她显得狼狈无比,也并不希望儿子看到眼前的男人。
“你就是小军?”丁茂山又惊又喜。
陈小军面容稚嫩,却从眉眼间都能看到他的痕迹,想到刚才陈小军的顶撞,丁茂山不满地呵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应当有该有的尊重。”
“尊重?”陈小军嗤笑一声,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陈小军收起笑容,面色冰冷,“你不配。”
“你……你这个孽子!”丁茂山气急败坏,抬起手想给陈小军一巴掌。
却在半空中,被一只不大、却力气十足的手紧握住,生生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