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女儿消瘦的脸，想着她这几年的生活，心里难受得紧。他抹了一把脸，努力笑得温和一些，正准备叫醒她，忽然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上面都是被眼泪濡湿的痕迹，眉头紧皱不松，死死咬着嘴唇。
迟凌焰心里一惊，这是刚刚被吓着，陷入梦魇了？
“你这个扫把星哭什么哭，四弟还不是你害死的，装什么可怜，我们养了你这么久，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以后任你自生自灭。”
“我说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已经是我家了，赶紧滚！”
梦境中的迟姝颜捧着骨灰盒，跪在迟桂华一家人面前，卑微祈求三姑姑让父亲入土为安。
“我可以不要这一栋房子，三姑姑求你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只求你看在爸爸的面上，让他有个可以安息的坟墓。”
迟桂华狰狞一张丑陋的脸庞，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骨灰盒，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她不顾一切想要捡回骨灰盒，站在一旁的高灵雪朝着她轻蔑一笑，掀开盖子，反手倾倒……
“颜颜，颜颜，你醒醒，醒醒。”迟凌焰轻轻推了推迟姝颜，轻声唤道。
迟姝颜猛地睁开眼睛，就看看见父亲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爸，到家了？”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见父亲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地看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有什么吗？她抬手一抹，才发现脸上全是眼泪。
迟姝颜微微一怔，原来是哭了啊，她都忘记哭是什么滋味了。
“梦见什么了？”迟凌焰温柔地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老鼠，还有一只可怕的猫追我，就要把我吃了。”迟姝颜咧嘴笑了起来，“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在最后关头，爸爸出现救了我。”
“爸爸以后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两人回到家，空空荡荡屋子没有一丝人气，家具上都蒙了一层灰。
“囡囡，你先坐沙发上。”迟凌焰掀起蒙在沙发上的长布条，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活儿，“要是饿的话，先吃几颗糖。”
迟姝颜点了点头，“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别越帮越忙。”迟凌焰嘲笑她。
看着一楼的客厅和厨房，他吸了口气，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早知道要回来住，就叫个清洁工上门了。
将书房大致收拾好，他忽然听见客厅里的迟姝颜喊他。
“爸，爷爷电话来了。”
迟姝颜刚喊了一声，迟凌焰急忙走出来，“囡囡，怎么了？”
“爷爷奶奶来电话了。”迟姝颜蹬蹬地跑过去把电话递给他。
迟凌焰可不觉得这个时候的电话是个巧合，他接过电话，“饭就快好了，囡囡你再稍微等一等。”
她点点头，就看着父亲又进到厨房，看来父亲也知道是三姑姑向爷爷奶奶告状，所以才避开她。
迟姝颜回到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继续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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