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办事一向有效率，不然先帝也不会去得那么快。
这次自然也不意外。
不到三个月，王美人就有孕了。
我对皇后说道：“她是皇上的头胎，你要多加注意。”
皇后依然像个活菩萨一样，平静地回答：“儿臣明白！”
但是，就在月十五的时候，皇上在和皇后欢好的时候，忽然吐血晕了过去。
我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皱了皱眉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陛下，大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着皇后的左脸上已经是一片通红，心中有些不舒服，便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皇后，你这是何必呢？皇上是你夫君！”
闻言，皇后呆滞的眼神晃了一下，接着突然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一边拉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嘶声喊道：“夫君？”
“一个贪图享乐的夫君？而且，还是一个对自己妻子如此羞辱的夫君？”
只见她雪白的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青紫的疤痕，有鞭痕，有刀痕，还有血迹渗出，似乎刚刚被人殴打过。
看上去极为恐怖。
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捏了捏，低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哀家？”
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儿臣说了有什么用？您又不是一心向着皇帝，连皇帝的生死都不关心，又怎么会在乎我们这些人？”
我愕然，诧异地望了那皇后一眼，没想到她会想的如此透彻。
皇后并不惊讶，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对我说了很多，我只是安静的听着。
临走前，我转过身，看着她挺拔的背影，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初进宫时，那位明大小姐的清丽脱俗。
但现在，她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乱。
“我会让你出宫的的。”
我回了皇宫，靠在椅背上，脑子里还在想着皇后刚才说的那些话。
“太后，家母有一次对我说起了顾家的两个姐妹。顾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一朵娇艳的牡丹花，风华绝代，嫁给了太子殿下，而顾二小姐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嫁给了裴小将军，裴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小将军的兵法却是出类拔萃，封个侯爷指日可待。两姐妹成亲之后，虽都是天之骄子，我虽然嫉妒太子，但是妃我更嫉妒的是裴家的那位二小姐。
太子要纳侧妃，要为皇室生儿育女，裴小将军唯一的妻子就是裴夫人，对夫人更是宠爱有加，即便是在战场上，也时常提及，时常思念。
裴夫人生下头胎的时候，裴小将军一个人从边地回来，陪着妻子，连孩子都看都没有看一眼，妻子在产房里哭泣，他在产房外哭泣。许多贵妇见状，都有些哭笑不得。”
“我母亲还生过父亲的气，因为父亲没有做到。像裴小将军那样。”
“可是不到三年，太子妃临产身亡，裴小将军遭到南疆人的反扑，裴家一夜之间被杀得干干净净，就连裴夫人也被杀得干干净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皇后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点，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珠翠满头，风华依旧，身上带着养尊处优的贵气。
但是有何用！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只要我的丈夫和孩子！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在了桌面上。
声音哽咽：“可惜。连顾二姑娘也被杀得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