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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出事这两天,余先生就憋气。余先生是秀才出身,好歹也是有功名的,见了官老爷也就是拱拱手而已。你让我舞文弄墨、出谋划策也就罢了,如今村里有人被绑票儿了,你也事事让我出头,难道这不是你身为里长的分内之事吗?事发以后,作为里长你没翻过一个跟头,每到难关你不是请这个就是求那个,你当你是大师兄呐?人家不去,你问我怎么办?人家说不去了吗?人家不去你去呗?我堂堂一个秀才,原本就应该做做学问、教书育人,我跟你们扯这个犊子算哪门子事情呢?狗拿耗子吗?这岂不是有辱斯文?
里长一听余先生这话茬儿不对啊,这是直冲着自己怼过来了,我招你惹你了?
里长心里也不痛快,要说这事儿里长也挺着急,他也希望顺利解决,又怕发生意外,自己难免要担责。里长心说听话听音儿,你要表达的意思我明白,咱都老大不小的了,有话你直说啊,甩这个片儿汤给谁呢?好歹我也是这一里之长,你余先生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儿的人,多多少少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不是?的确,我是里长不假,照说出了这事我是应当应分的,可我这个里长如今算球啊?我除了欺负老实人、踹寡妇儿门,我连你一个外来的穷酸我都惹不起,我还管得了绑票儿的事?我要是真有那个能耐我这两天跟你点头哈腰儿的,你让我打狗我都不敢撵鸡,我贱不贱?
别看里长心里委屈,嘴上可不敢说。他还真惹不起余先生,一来余先生功名在身,声望地位在那摆着呢,二来这事还得倚仗余先生,人家那真是奇谋妙计层出不穷,自打出事以后,哪一步棋不是人家余先生支的招儿?
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啊。里长心里问候余先生的先人,脸上却谄媚的对余先生说到:“先生,您别动气儿啊。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把自己豁出去也不敢让先生您以身犯险啊,我这不也是没辙吗,您还不知道我这点儿浓水儿?都怪我一时急躁,言语不周,还请您多多包涵。”
众乡绅宿老一听,也连忙出来和稀泥,一边捧着余先生,一边埋怨里长不会说话。里长犯了众怒,牙掉了只能往肚子里咽,哼哈对是的顺着众人说小话儿。
关帝庙里的风波暂且不提,返回头来再说端肆的太爷爷由兆盛。
走在回去的路上,由兆盛寻思了一道儿。说老实话,兆盛此刻的心理非常矛盾。
一方面,他打心里是不太希望让大哥去的。毕竟去赎人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即使大哥有“在家里儿”这个护身符,那也得看绑匪是哪一类人。碰到只图财不害命的还好说,交了赎金就能把人领回来。要是碰上那些不讲道义的,收了钱也要撕票儿的,搞不好不但肉票儿没赎出来,还把大哥也搭进去了。别管怎么说大哥也是他的亲大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让大嫂带着孩子跟周家老二的媳妇儿伙着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