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通港枢纽。
如同黑云压境,一艘巨轮浩浩汤汤,即将入港。
“轰…!”
“轰…!”
数千黑衣战士持枪肃穆,与之随来的,是绵延千里海岸的黄龙丝旗。
周遭恐惧目光紧盯着这道人海,不知是何等权贵,竟然如此阵仗。
巨轮即将靠岸,人海中站出一位军装男人,神眸紧皱,仿若心若所思,立刻转身离开。
很快,港口外区。
陈奕点燃一支烟,默然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大人望您继续镇守北疆,至于令尊之事,他愿洗冤。”
单膝蹴于青石基面,胸前的数枚勋章熠熠闪光,年仅三十即取得这等荣誉,确是将才。
但如此凌顶的成就,在眼前的年轻男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愿洗冤?”
陈奕深呼一缕白雾,嘴角些许戏谑,“若不是他闭塞消息,恐怕我也不会在三年后才知道,我陈某,早已是孤家寡人了吧。”
“让他屈尊?我陈某消受不起。”
话中机杼刺心,若是别人如此耳语,恐怕早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京都军部的总司,又岂是谁人都能如此讽刺的?
但眼前的男子,不一样。
堂堂军中脊梁,一人镇守千万北疆的王!
这又仅是生小口谈?
“十年,也算是仁至义尽。”
掐灭烟蒂,望着陈奕身影越行越远,军装男人没有半分挽留。
他很清楚。
境王一生所决定之事,绝无改变可能。
他又…何必为难?
踏出港口,接驾车队早已等待多时,随着一声叹息,如龙车队,直驶中延河!
三月的江南,颇有些烟雨之气,陈奕身如岳般矗立在中延河前,拳,死死紧握!
“奕儿,为父一生清白,可没想到老来,却被至亲泼了一身脏污!”
“你往后,就在军部好好生活,莫要重回江南,那些贼子,你不是对手!”
仿想起那晚了三年之久的话语,陈奕指间微颤,剑锋双眸中,两行清泪缓缓撒下。
三年前,江南豪门陈家家主,陈国栋留下这番遗言后,自投中延河,血骨无存!
就在陈国栋身死三天,陈家支系堂而皇之宣布,陈国栋生前,已经签下遗嘱。
陈家的一切,全部归于他们!
而这则消息。
整整迟了数千日月,才传到陈奕耳中!
陈奕,只恨。
只恨自己,实在是太过迟暮!
如山身影矗于清风扬撒,天公同感,前一刻还朦胧的普光,此刻云收见日,众多老者支起火烛。
江南,自古即有祭江之举。
今日,也正是他父,第四个年头的祭日。
祭先人,又怎可能不做万全准备?
目光投向来时的青石路上,下一刻,由一尊西装身影为首的队伍,齐齐整整的屈于陈奕的面前。
“境王。”
“您所需已经准备完全,共一亿美金。并且属下已经查明,今日陈家,有族宴一场。”
言人正是陈奕麾下部众于文,与之随来的,是一车散发着骇人气息的米国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