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其中原因的,最近三年,周围的林区资源愈加匮乏,唯有爷爷的后山,由于这些年一直没怎么开采和利用,被爷爷养护得很好,大家都觊觎爷爷的山呢。终于,村民们鼓动村长吴有德出面,试图说服爷爷让出后山,为村民造福。
老村长两年前就病死了,吴有德是新上任的村长,他来找爷爷,说爷爷当初并没有和村里签协议,后山是属于村里的,不是属于爷爷个人的。
爷爷一听就火了,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指着吴有德的鼻子骂道,当初的确是没有字据,但是是当时老村长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儿包给我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而且贾二贵的事才过去三年,你们就动了歪心思了?不信邪的,你们尽管去后山,看看会不会比贾二贵死得更惨?你看我这次还管不管你们的死活?
吴有德的脸被爷爷骂得一红一白,其实我知道爷爷说的那个老村长包给他后山的理由并站不住脚,毕竟官凭文书私凭印,没有白纸黑字,你说出龙叫也没人会认账。真正让村民惧怕的,还是后面的理由,贾二贵的事相信对村民来说,还是心有余悸的。
吴有德被爷爷骂跑了,我知道这事不能完。但是我也知道爷爷绝对不是小气的人,这么些年,我们也没从这个后山捞到任何好处,可是他就死守着后山不放,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从吴有德走后,我发现爷爷一直若有所思,他把上香的时间改为每天一次,每天上完香,就叼着旱烟袋,冲着后山的方向发呆,他每天的话很少,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爷爷一反常态地炒了四个菜,弄了一壶烧酒,拉着我坐下来。
爷爷这几年明显见老,虽然还不到七十岁,平时也刻意地挺着腰板,但是身体已经佝偻起来了,头发和胡子也变得灰白,乱蓬蓬的。看到他的样子,我不由地心疼。我是爷爷一手带大,对于我的父母,爷爷缄口不言。村民们也好像是避讳着什么,从来没人跟我提起我的身世。
爷爷给我倒了一碗烧酒,我连忙推脱。这些年爷爷对我管教极其严格,从来不让我碰烟酒的。
爷爷一摆手:“伢子啊,你十八岁了,已经是大人了,可以陪爷爷喝酒了……”
我叫梁森,爷爷一直都称呼我为伢子。我捧起酒碗喝了一口,顿时被那辛辣的酒呛住了。
爷爷拍着我的后背,一字一句地说道:“伢子,过了今晚,你就不用睡那棺材了……”
“啊?真的?太好了……”我听了很兴奋,因为在我看来,睡棺材的不是正常人。我要做个正常人,不然村里的人见了我,一直都叫我棺材子。
“你没看见,那棺材有变化了吗?”爷爷问道。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睡的那口小的黑漆棺材,最近在棺材壁上,出现了几道裂纹。那裂纹越来越大,现在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月光都能从那口子射到棺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