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被戳穿,秦怡特意挑了一个最为常见和妥当的说辞,当下就有两个小倌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是在探讨自己陪着的那位是不是呆了有半个月。
谁知听了这话的老鸨却不以为意,毕竟是常年混迹于声色场所,秦怡这种看起来就不像是久居深闺守活寡的年轻姑娘她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说瞎话。
“姑娘!您也好歹说那是你父亲或是哥哥,还不满十六吧?年纪轻轻地就这么说自己未来夫婿真的合适么?”老鸨说着还回头问了问站在身边的大老爷:“咱们是请这位姑娘出去还是直接扔出去比较好呢?”
站在老鸨身边的大老爷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胭脂,任是这样也没能遮掩住深凹的面颊和发黑的眼圈,看起来就是私生活糜烂导致的肾亏、精神不济、未老先衰,他扯着一口尖细却又饱经风霜的嗓音哑声说道:“放了走吧,闹得太大了妨碍做生意,上面怪罪了还不是要我兜着?”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老鸨听了这话瞬间老实了许多,连声音都降下来了,不耐烦地挥挥手冲秦怡道:“赶紧走!赶紧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大老爷烦躁地瞄了一眼秦怡,佝偻着身子从一边走出卿暖阁,就在他走过去的一瞬间,一股热烈而呛人的艾草熏香味道冲进了她的鼻粘膜,这种味道秦怡在熟悉不过,那是栾家存放罂粟原浆的地方才会散发出来的气味。
而这时她恰好看到了江承邕从街对面传过来的手势,秦怡没有再多想,人家爱吸毒就让人家吸呗!父辈干了半辈子的毒品生意她在这儿装善人也没什么意思。
“每间都找了,苏悠不在这儿。”江承邕坐在车里,双手拄着头陷入了深思,这馆里的人大多都是七年前太子之位被夺后自己的亲信和追随者,如果苏悠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
“会不会有人把他赎出去了?”她记得古装片里经常会有有钱人家的痴情少年看上了秦淮两岸的侠义歌姬。
江承邕摇摇头,他记得清楚,当年因为他的原因有多少世家子弟和深明大义的朝官因他一朝失势而沦落到为奴为乞的生活,可是天下并没有因他不再是太子而战乱起义,江承殊当皇帝当的很成功,比他更狠绝更懂得御人之道。而他,就只能自认倒霉。
“那……就是他自己逃出去了?”秦怡还在猜想,江承邕的表情太过于悲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人命。
江承邕继续悲壮地惨笑,“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地方是专供阿殊降罪与人的活死人牢,除非有更屈辱的地方给他,否则终生不能出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能出现,要靠你拖住他们的原因。”
皇家御用的小倌馆?这倒确实刷新了秦怡十八年的世界观,她只听说过让人充军做奴隶的,出钱办了一个这种地方这皇帝也是思想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