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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既觉得我的花好看,那我便多予他些花,可是槐花是没有办法插瓶的,我只能努力地向他伸了身子,想让花多靠近他。
这动作扯得我的根好痛,感觉很多细小的根茎都断裂了。
(你不要命了!)大橘一下子窜到我的身上,看着已经被拖拽得有些松动的土壤:(根断了你会死的!)
(我就是想靠得他近点。)深深的挫败感让我的树冠也垂下来。
(哎,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好好想想吧。)
入夜了,我用攒了许多年的精元幻出了女身,因之前根茎扯得狠了,幻出人身也伤了脚。
我轻轻地叩响了他的门。
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慌张,亦没有什么意外,只温柔地帮我裹着脚伤,顺势将我搂入怀中,**好。
我在他怀里偎了偎,问他是否喜欢我,可否带我走。
他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搂住我:(真情不易,浮生缘分来来往往,只图一晌贪欢。)
我苦笑了起来。
4
天亮的时候,我重新回到了院中。
(你怎么了!)大橘见我花枝凋零,精气寥寥,像是半枯了一般,吓了一大跳。
我强颜笑了下:(没什么,只是幻了下女身。)
大橘看着我半晌,终是没说什么,只重重地叹了口气,便穿檐度户地去了。
风来了,我又倾了倾身子,将仅剩的花枝倾向他的案桌,几点白花随着落下来。
他略有些烦躁地拂了拂桌子,淡漠地说:(让我好好工作一会吧。)
他搬走的那天,我没敢回头,只努力地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一枝花枝出来,算是繁花相送吧。
(最后一面,为什么不好好看看?)大橘问我,我没有回答。
(树百年扎根,百年生长,稳定性极强,记性又长。本就不适合这浮生里的露水情缘。又何必再问他那句话?)
(妄想。)我苍凉一笑。
大橘摇了摇头,走了。
一个月后的晚上,大橘皮毛脏乱,一身疲惫地回来,轻轻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去帮你看过了,红尘沉浮是他的选择,他过得很快活。你也算曾满足他一时欢愉。如此,你便能心安些了吧。)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回答,只在枝头上,开出了一朵雪白的槐花。
5
岁月荏苒,斗转星移。
小院也随着这浮世跌跌宕宕,几经易主,后来连同周围屋舍,被改造成了酒楼的后房。
而我这棵(老)槐树,在经历了这些年的岁月,也终能化出个稳定而持久的人形。
日子漫漫,往事如烟似梦,在每个念念不忘的日子里也渐渐忘却。
习字读本,每日看书打发时间,久了也是腻烦,我索性就近当了这酒楼的跑堂。
这时,他出现了。
他把我从桌子下面捞起来,拉了一把椅子给我坐下,笑着说:(做这营生有何意思,平日迎来送往的招呼客人,半分头脑不动,屈了这么好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