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疑惑,也让我稍稍有了一些希望,至少能够确定,我爷爷的情况并非我想象中的那样。
我问牛大黄,我爷爷这是怎么了,他想了一下,说:“你爷爷这情况......奇了怪了,心脉还有,气息全无。像是活着,但又醒不过来,不生不死,我......我这干了一辈子的赤脚医生,还真没见过这个啊!”
“那咋办?”我问。
牛大黄没有答话,他说:“这我也不晓得啊!这样吧,我回去翻翻老药书,看有没有你爷爷这种情况。一娃,我看这事......恐怕跟外边那些老皮子有关,你小心点!”
牛大黄说完,就走了。
我送他到外边去,却发现,那原本挂在竹林里的老皮子,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那些东西,根本不是真吊死,而是挂在竹子上装死,就是为了咒人死。牛大黄啐骂了一句,叫我小心,他还说,我爷爷的事情,决不能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陌生人。要是有不认识的人串门,最好直接拒之门外。
我点头,记下牛大黄的话。
当然,我心里也在想,我们村穷乡僻壤的,一般也不会见到什么陌生人,牛大黄为什么会这么说?
牛大黄一回去,就再没来我家,我去他家找他,发现他家门紧锁,人也不知道人去哪了。问邻居,也没人知道,搞得我有些郁闷,更担心我爷爷。我大伯一直忙着憨子哥的葬礼,堂嫂的灵堂那边,肯定已经成了无人照看的状况。
锁上门,我去堂嫂灵堂那边走了一遭,发现灵堂撤了,如今只剩下个烂棚子。
去我大伯家问,我大伯说,我爷爷昨天晚上找了块儿地把我堂嫂给安葬了。不过,具体葬在了哪儿,我大伯也不清楚。
说完话,我大伯又问我,咋没看见我爷爷?
我跟他说,我爷爷昨儿个忙了一宿,太累了,还在休息。大伯眼睛当中闪过一丝疑惑,问我爷爷有没有事,我还没说,我大娘就把我大伯给扯过去,说栓子没了,我大伯还有脸在这儿闲聊,没见过这么个当爹的......
憨子哥葬入了老坟坡,这名正言顺,也没人能反对,因为这是老界岭村的规矩,林家人死后当入老坟坡。
只是,出殡路上,总有人问我爷爷怎么没有过来?
因为,一般这种白事都是我爷爷主持的。
我和大伯拿一些说辞搪塞过去,不过,他们听了,都是一脸的不信。还暗地里说,这是我大娘办事不厚道,把自己的公公给得罪了。
如果不是我大伯说,我还真不知道,爷爷昨天晚上竟然已经把堂嫂给安葬了。爷爷那一句,闹一闹也好,我还以为他真的会撒手不管,如今看来,乡里乡亲,爷爷还是看不得他们出事,还是出手相助了。
而我爷爷出现如今这昏迷不醒的状况,八成跟他救了那些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