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点了点头，离开之后，就当从没有发生过，也没有见到过这两个人，他只是在路上被耽搁了时间，该做的他都做了，力所能及，为的就是让自己好受一些。
再次发动货车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余斐安驮着余诺安，直到货车消失在自己眼前，余斐安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心翼翼将余诺安放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灌木丛中，安置妥当。
擦了擦自己被闷出的汗，站在余诺安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余诺安。
余诺安一直极力保持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她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却听得到，也感受得到，姐姐和货车司机的对话，让她再一次对姐姐失望透顶。
眼角有酸涩的泪不争气地溢出，混合着自额角而下有些凝滞的血液。
“姐……姐……”
转身的余斐安蓦地一怔，她在喊她……就和小时候一样，软软糯糯的声音只要她喊出声，余斐安就会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开心地逗弄着可爱的妹妹，嘻嘻的笑声全部都酿在了妹妹的梨涡里。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样，余斐安也不知道，身后妹妹奄奄一息，可是她心里满心想的都是金钱……脸上的滚烫珠子像火一样炙烤着她的脸，终究还是转了身，轻拭去脸上的泪珠，在余诺安身边蹲下。
阴影将余诺安的脸笼罩起来，身边是熟悉的气息，余斐安将她抱在自己怀里，一手覆上她气若游丝的口鼻，轻轻哄着。
“小诺乖，不要出声，一会儿，一会儿就不疼了……”
余诺安虚弱的呼吸在她的手掌中变得粗重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余斐安的使劲下不断被放大，让她无法挣扎，就这么任由人宰割，是鱼失去了水，而水也变得污浊不堪。
掌心炙热突然在一瞬间停止，余诺安依然捂住她的嘴，浑身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小诺，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你太吵了……”
她不能让到手的钱都打水漂，她不能因为妹妹就打乱一切，她做不到，拿着钱实在太耀眼，太诱惑了……如果妹妹能安安静静接受，她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这些年，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贫穷，受够了那些眼神，让她卑微到极点……
余诺安倒头靠在她的怀里，女人低声的啜泣从石块之后传来，干燥的空气中传来泪的味道，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解脱，吓得蝉不敢再鸣半声。
女人站起了身，干脆地离开，不再有留恋，有些红肿的眼睛和脸上不般配的笑容，分明就像是甩掉了纠缠多年的情人一样，那么轻松。
蝉又轻轻叫了起来，此起彼伏，仿佛是在讨论刚才结束的戏剧，吵吵闹闹，石块后的人儿，静静躺在灌木丛中，安静的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斑驳的树影遮在她的脸上，心疼地为她挡着太阳刺眼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