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恍惚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黎鸢,忘了她好么?”
“你有病吧?我早早把她忘了!”
我豁然起身,才发现这样的说辞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
直到现在,我甚至都不敢听到她的名字。
我的手指因为用力攥着而深深刺入了皮肉,眼前出现的,全是那一张我想忘却根本忘不掉的面孔。
直到,我手上传来一抹温热,楚曦的声音方才把我从那个记忆漩涡中拉扯出来。
“周正,你不要这样,你一定会过的很好的,等我出院,就打算去香江发展,等我有了钱,我养你。”
楚曦的话,像是救命的稻草,令我不至于因为痛苦而沉.伦。
可这样的安慰,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你先养好你自己吧。”
我甩开她的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就想抽根烟,或者喝一杯烈酒。
“哪位是病人家属,过来交下钱。”
门外传来一声呼喊,我逃似的避开了楚曦的眼睛。
“小伙子,你是楚曦的家属?”
“朋友…”
“哦,你先把药钱和手术的钱交一下吧,然后按着这个药方,去给她买些补血的药。”
我随手从护士手里接过药方,有些恍惚地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一些议论声,我听不太清楚,但有些敏.感的字眼还是模糊听到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靠谱的男人。”
“这是跟人打架了吧。”
“女朋友流产都不来,吊儿郎当的。”
靠谱,什么叫靠谱?
我笑了笑,在这个复杂现实的社会里,富人眼里的靠谱就是利益共赢,而穷人就简单许多了,不愁吃穿。
可惜,我什么都不是。
来到一楼大厅的药房,我将医生开的药方以及那一张缴费单交给工作人员,眼睁睁地看着打印机打出一长串的收费凭证,脸色越来越黑。
“一共是五千九百六十七。”
工作人员以一种极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只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在心底骂了一个草,乖乖拿出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此时我并没有半分责怪医院的意思,
而是对那个勒索我的女人恨到了极点。
终于,在付出了一条胳膊作为代价后,我从家产五千,又沦为了负债一千。
嗯,我把王松给我垫付的住院费一块取出来了。
这是冲动的惩罚,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医院外,我用一只手驾着有些虚弱的楚曦,抬头看着天空渐渐压抑的阴云。
就好像我此时的心情,自始至终未见明朗。
或者说,我的世界,早已阴沉了许久。
“要下雨了啊,周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楚曦突然依偎在我怀里,语气轻柔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是真的感觉身心疲惫。
我甚至不知道,今夜我该睡在哪里。
“那天也下着雨,我被几个小混混纠缠,你就这样叼着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