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蕖闻言沉默了一瞬，沉声道：“那便按着你说的去办。”
嬷嬷应了声退了下去，留思蕖一个人坐在床榻上。
纤细的手指紧攥着床幔，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只有呢喃的声音幽幽飘出——
“洛清歌，这是你逼我的！”
偏院，洛清歌看着桌案上摆着的那碗黑乎乎，还泛着令人作呕气息的药汁，脸色微凝。
“公主这是何意？”
“这是绝子汤，喝下它之后，你便不会再有孩子。”思蕖说着，语气娇蛮。
洛清歌知晓思蕖公主生性刁蛮，却未曾想过她竟这般心思歹毒。
她不信，思蕖同身为女子，会不知孩子对于女子的重要！
“我不会喝！”
“那你便别想留在将军府！”思蕖厉声斥道，“这汤，我既拿来了，喝不喝便不由你做主！”
话音落下，她看了眼身后的嬷嬷，吩咐道，“将汤药给她灌下去，一滴都不准剩！”
“你们在做什么？！”
楚皓玹身后跟着伺候洛清歌的丫鬟，大步走进室内，冷声质问道。
思蕖闻声心中一跳，没想到楚皓玹竟是回来的这般快，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洛清歌瞧见他却是松了口气：“思蕖公主要给我灌下绝子汤，断绝我怀有身孕的可能！”
楚皓玹的目光随着她的话落在了桌案上的药汁上，随即看向思蕖，沉声道：“思蕖，你若再胡闹，我只能奏请圣上和离！”
闻言，思蕖一惊，更多的则是嫉妒。
为了洛清歌这么一个贱人，楚皓玹威胁她要和离？！
“我没胡闹，我将话放在这儿，只要她洛清歌将这落子汤喝下去，不给你生下孩子，我便不再为难她，留她在将军府生活！”思蕖梗着脖子看着楚皓玹，表达着自己的坚决。
楚皓玹转头看向洛清歌，本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瞧着她的神情，突然忆起了白日同蒲萧然的对话。
蒲萧然说，若是他未出现，许是便能将人带走了。
那时候，她既是在考虑离开之事，那她能不能怀有孩子又与他何干呢？！
还有她如今的拒绝，又有几分是在做戏？
楚皓玹自问通透，如今却是也得不出答案。
“……你若还想留下来，便按着她的话去做。若不想留下来，那便无需喝。”
楚皓玹将选择权给了洛清歌。
四目相对，楚皓玹没有丝毫的躲闪，只是沉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选择。
而一旁的思蕖也是没有想到楚皓玹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这般看来，洛清歌在他心中的位置也不过尔尔。
她眼中浮上抹得意，相对的，洛清歌则是满心苦涩。
“……楚皓玹，你可知，喝下它后，我便再不能有孩子了！”她开口确认道。
楚皓玹默认。
眼眶倏然滚烫，洛清歌下意识的垂下眸，端起桌上冷却的药汁仰头灌了下去。
楚皓玹，比起孩子，我更想留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