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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知道,宛若高台明月的男人实则睚眦必报,骨子里顽劣得很。
而我,就是他这人前人后反差下的最大受害者。
其实我跟纪维今的梁子结下得很意外。
那是我回国的第一天。
为了能让我迅速的适应岑市生活,融入上层圈子,当晚我爸便带我参加了豪门晚宴。
泊车长廊里,冷风涌动。
我缩着脖子下车,正准备俯冲进酒店大堂,目光却倏然被不远处吸引。
高大的台柱前,男人慵懒倚靠着,明明一袭黑色风衣,却因这张过分优越的脸反而成为昏暗光线下唯一一抹清冷亮色。
只是这张脸的主人过分淡漠,目无下尘地,任由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赔着笑脸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也始终神色疏离。
大抵耐心到了极点。
他垂头,塞了根烟进嘴里。
中年男人眼疾手快,赶忙掏出火机凑了上去。
微弱的火苗在风下摇摇摆摆,始终未能完成使命。
我看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装什么?自己点个烟很难吗?一个防风火机就可以解决的事,非要曲线救国……」
明明压低了嗓音,我低分贝的几句话很快消弭在风中。
可男人不咸不淡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我身上。
反复跳动的那簇火苗终于点燃了他唇角叼着的烟,烟雾缭绕间,他眉梢轻挑,神色凉薄。
我爸如临大敌,慌忙扯着我就走。
直到进了酒店大堂,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我爸抬手给了我一个暴扣。
他头疼得要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几乎咬牙切齿,「闻昼,你这作天作地的本事真是不减当年,口不择言的,回国第一天就把纪家大少爷给得罪了,这可是纪氏集团未来继承人。」
「那点烟的机会还不知道那人觊觎了多久,多少人巴巴望着未必有这个机会,哪里轮得到你伸张正义……」
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自己安慰自己。
「算了,想来纪少爷高高在上的,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这不比你在国外,咱们家在岑市根基不稳,你要谨言慎行。」
「你妈妈去世后你就开始叛逆,我把你送去国外镀金,不求你成为什么厉害角色,只求你有个千金名媛的端庄姿态……」
我捂着耳朵不爱听。
又来了又来了,反反复复这段话,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场宴会于我而言过分无聊。
宴会行至一半,实在受不了虚伪笑容带来的脸僵,各种端着官腔的寒暄让我头脑发昏。
我爸挽着继母的手四处应酬。
我又偷偷跑下了楼。
我有些想我妈,闷压的情绪铺天盖地涌上心头的时候,只有尼古丁能让我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妈去世后,我爸就借着镀金的名义把我放逐到了国外。
在无数个寂寥颓靡的夜里,我渐渐学会了抽烟。
可今夜的确寒风凛冽,我几次按动火机都无济于事,气馁之下,我正准备放弃抽烟的心思,眼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