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是个清秀少年,唇红齿白,只可惜长了两只招风耳,有反骨之相。眼睛水汪汪的,眼角下垂,显得楚楚可怜。
晏七问道:“你找我们何事?”
小山看看他,又看看晏听潮,说了一句让两人都颇感意外的话。
“公子不是想买香雪膏的方子吗?我有。”
晏七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件事,愣住了。
连晏听潮都愣了一下,眉头微挑,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会有方子?”
这方子秘不外传,是李美娘的命根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小伙计知道。
他不是很信。
小山道:“李美娘每次做香雪膏都很谨慎,门外有长生守门,门窗紧闭,她还在屋内围了白布帷帐。但是,每年七哥来的那三天,她日夜赶工做香雪膏,晚上也会开工。我就趴在屋顶上偷看,已经把她怎么做香雪膏的方子熟记在心。”
丹华铺位于城中最热闹的西街集市,白日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屋顶上绝对没办法趴个人。晚上能轻易潜行于屋顶不被发现,必定也要有些功夫,至少轻功极好,才不至于没有一丝动静。
昨日还真是大意,没留神丹华铺里还藏了一个人才。
晏听潮道:“难怪我拍碎木椅,你也不怕,原来会功夫。”
小山谦虚地笑了笑,“小人的功夫在公子面前不值得一提。”
晏听潮微抬下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小山。大小的小,占山为王的山。”
“占山为王?”晏听潮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你属猴吗?”
小山正色道:“不,小人是属老虎的。”
晏听潮略微用心地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伙计,细看一下,发现今日的他和昨日明显不同。昨天这小伙计在他跟前,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仆人模样,奇怪的是,一夜过去,突然间变得腰板挺直,眼睛雪亮,毫无卑微的下人模样。
晏七忍不住问:“你不是李美娘买来的伙计吗,为何会武功?”
“因为来泉城之前,我曾是神剑庄的弟子。”
晏七吃了一惊,神剑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竟然当过神剑庄的弟子,还真没瞧出来。
“我原名周宁兮,祖籍会城,父亲叫周家锦,也会武功,江湖人称锦面刀。五岁那年,父亲被仇家所杀,母亲拼死带我逃出去,临终前把我送到神剑庄,想让我学武自保,以后有机会替父母报仇。”
晏听潮不动声色地往下听。
“七年前,神剑庄几位师兄为了一位师姐反目成仇,弄得乌烟瘴气,被整个江湖看笑话。掌门一气之下,立下规矩,不再容留女弟子,也从此不收女弟子,我只好被迫离开。”
“女弟子?”晏七一头雾水地盯着他,“你不是男的吗?”
小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耳后摸了两下,又在眼角揉了几下,顷刻之间,已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模样,不仅仅是相貌不同,而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