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为何?一旦这些罪孽深重的倭寇遁入大海,确实吾大明对之束手无策的啊,所劫获的财物够他们花十几辈子的了。对于倭寇来说,海是天然屏障,岂有富贵不归乡里的吗?”廖容不解。
“汝想一下,日本倭国派遣进入大明境内进行朝贡贸易的人员,非但不遵守宗主国律法,反而在宗主国大地上作乱杀人,抢劫财物,罪孽深重。”
“致使外番各国对日本倭国骂声四起,日本倭国的形象在其他番国的眼里一落千丈,颜面扫地。日本倭国对这些人岂能不恼怒,杀心陡起?”
“毕竟现时日本倭国在门面上还是吾大明的藩属国,对日本倭国来说,虽然这是个人行为,与本国无涉,但是‘治下无方,管束不严’这几个字是无论如何都推卸不了的。一旦这些沦为倭寇的强人归来,劫夺的不义之财,自然不能归其所有,任其享受。”
”籍灭家产,收归国库,都是一纸令书而已。既然其家产都籍灭了,这些罪行累累的倭寇,其项上的人头还能保住吗?当然不能,按日本倭国的一向做法,这些倭寇枭首示众,不被大鐤煮为肉羹就是幸事了,何人能逃一死?”
“否则日本倭国朝野面对吾大明的问罪之使,该如何措辞呢?甚至有可能罪及这些倭寇的妻孥。汝说,这些倭寇还敢回到日本倭国吗?”廖道南由浅显入深地分析道。
“不敢。这些死有余辜的倭寇只能做异国的孤魂野鬼了。”廖容不得不佩服廖道南精辟的分析。
“公子之言,见解不凡,丝丝入扣,言之有理。”张梁亦附和道。
“接下来继续,那巡抚大人又是如何应对的呢?如何调兵遣将的呢?”廖道南问道。
“抚台大人接悉此公文,如坐针毡,坐卧不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那还有兵可派出?焦头烂额之际,抚台大人只得用六百里加急紧启奏朝廷,请求调派精锐的边军兵力,剿灭此股死有余辜的为害甚巨的倭寇。”
“结果若何?”
“朝廷沿长城一线九边重镇兵力虽然精锐,但是用于抵御剽悍的北方蒙古军侵掠之用,轻易抽调不得。朝廷主事的杨阁老征得皇上同意后,杨阁老令兵部传檄在浙江境内督运官粮的江南漕运官兵,令漕运官兵进剿倭寇。”
“没有搞错吧?漕运官兵进剿倭寇?”廖容不相信自己的眼晴,一下子跳了起来,失声道。
“是的。”
“大明卫所官兵、抚标兵尚且不能制敌,专司押运粮草的漕运官兵何能行?这岂非视同儿戏,岂不是让倭寇坐大?”
“是的,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杨阁老决策失误,担心倭寇不能剿灭,反而会更加嚣张,甚至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
“后来呢?这一段信使往返,朝廷调兵遣将的空档期,倭寇没有任何动作?难道坐以待毙?等待官军前来进剿?”廖道南也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