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孙女究竟怎么了?可否接她回府来?我们自己照料便好,不麻烦豫王殿下。”温博高态度十分恭敬,却是心急如焚。
传信的将军和颜悦色的拱拱手,“温大人放心,令孙女不会有事,只是不宜下地走动。等情况好些,自然是让大人带回家中调养的。”
他这样说,温博高也没有办法,只得苦笑着点点头。
他恐惧着,豫王跟芷罗结下的梁子,不会报复在他孙女身上吧?
可怜的娃呀,好不容易不是傻子了,怎么又碰上豫王了呢?
夜幕围合,庙内一片寂静,静到连冰凘雪融之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臻正在发愁。
这世上能让赵臻发愁的事也不多了。
都是因为温仪瑄这个小祖宗。
小祖宗躺在豫王的床上酣睡。体温已降下来,小脸不再皱着,睡得很安详。她的睡姿比同龄女孩儿安稳,玉白的脸精致无暇,氤氲淡淡光晕。
这张床有好闻的,淡淡的香气,融合着皂荚和阳光,还有一丝男人独有的气息,却莫名让她觉得安稳。
仪瑄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口吐鲜血、浑身战栗的模样。她中了毒,一点力气都没有,双腿发软缓缓倒下,鲜血染红她的衣袍。魏襄抱着她,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她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然后,她好像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陌生的,坚实的。
再没有了然后,因为她死了。
女孩儿又开始冒冷汗,开始混乱的呓语,她说:“救我、救我......”
翻来覆去,只有这两个字。
赵臻皱了皱眉,以为她又烧了起来,便用手去探她的额头,才发现并没有,她只是在做梦。
把手抽走,却没有抽动。
女孩儿拽着他的衣袖,死死的。
赵臻扯了扯嘴角,却任她抓着,眼瞳暗沉意味不明。良久,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颊。
手感很好,就是太瘦了,养胖些会更好。
仪瑄得寸进尺,又抓住赵臻的手不放。她的手很小,不过他的一半大,抓的很吃力。索性把另一只手也搭上来。这下才放心了,确认这只手不会从她身边离开后,在他掌心蹭了蹭,温驯的像只猫儿。之后才没了声响。
赵臻无言,双眸如沉甸甸一汪墨水,倒映女孩儿的脸。俊眉修目,薄唇微扬,平日冷峻的脸难得有这份柔情。
“算了。”赵臻低声一叹,单手将仪瑄抱至床的里侧,然后和衣躺下,闭上眼。他想起那人,不禁侧过头去瞧了瞧仪瑄。
仪瑄原本独占整张床,突然她的地盘缩减了一半多,便有些不高兴。扭着身子往赵臻的方向挤。
男人的身躯滚烫,她觉得好暖和,手脚并用抱了上去。
哇,好大一个火炉。
赵臻的呼吸变得不匀。
女孩儿的身子柔若无骨,又散发淡淡芳香,小脸还在他的胸口猫儿一般的蹭着,娇嫩的让人不忍碰。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衣料,根本不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