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茶杯的手略微一顿,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嗤笑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等不顾大局、气量狭隘之人?既如此那你还来做什么?请回吧。」
「是我失言,我并非这个意思。」他慌忙解释道。
「陆方池,你太小瞧我了。若我耽于私怨、罔顾大局,便坐不上这云州海运的头把交椅,更无法让各路豪商对我心悦诚服。今时今日,不论是何人领命来云州,我皆会一视同仁,助朝廷促成两国互市之大业。此举,不仅为国,更为自己。」
若两国互市,朝廷支持海运贸易,逐风堂定更胜从前,不会只局限于云州之地。
他目光若有所思,过了良久,才低声道:「你与当初……已大不相同了。」
「或许并不是与当初不同,而是直到此刻你才开始正视我。至于协助海运、设司互市之事,姜家会全力配合的。」我沉声出口。
「多谢。」他声音微顿,似乎欲言又止。
「若无其他事,陆大人请回吧。后续一应事宜,将由韩叶协助处理。」我声音冷淡,不愿再与他有过多交集。
他眉头微蹙,目光紧紧盯着我,怅然若失地开口道:「你就这样排斥见到我吗?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
「自和离书签下的那一瞬间,你我自当划分界限。」
闻言,他神色几经变换,终是黯然,「等来日时机到了,我会再向你细说分明的。」
他的眼底商闪过一丝挣扎和无奈。
尚书令亲临,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知此番朝廷重视海运。
而我的态度便也代表着云州各路海运商人的态度,自会尽力配合,他此行的麻烦便少了一半。
他自此于州府长住,可是也有人打探出了我们之间的过往。
流言再度席卷而来之时,众人哗然。
世人震惊于如今的云州首富、海上传奇竟是昔日的陆家弃妇。揽月和韩叶担心我因传言而难受,勒令院中之人不准讨论过往之事。可我走到今日,又怎会再惧流言。
在一片喧嚣中,陆方池不见了踪影,他似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云州。
此行,他大张旗鼓地来,却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也不知着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日他的目光甚是复杂,似乎有太多的话深埋心底,晦暗不能言。
时隔一月,消息传来。
齐王于封地泽州筹募私兵,豢养暗卫,意欲篡位,证据确凿,已被尚书令陆方池斩杀于剑下。
我恍然明了,陆方池打大张旗鼓地奉皇命而来,只是在转移视线,他此行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云州,而是紧邻云州的泽州。剑锋所指,乃是蓄势待发的齐王。
取道云州,不过是个幌子。只为了让齐王放松警惕,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我与他之间这场意料之外的喧嚣流言,也被他拿来利用,成为了他的助力。
最让人意外的是此案牵连谢家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