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吧,你现在满满一眼,都装的是宠溺。”沈清漪抬起纤纤手臂,捏了捏丈夫的鼻子。
顾彦生大笑。
这些天,每晚总也黑不透似的,夜空中暗暗的涌动着蓝,繁星密布,月光透亮,偶尔几阵清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屋中。
“小绒。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白天娘亲做的梅花糕和梅花酿,我肚子饿了;还有啊。待会儿也一同将枫木柜子里的蒲扇取过来。记得你一把我一把。”影儿躺在床上,隔着罗帐,迷迷糊糊地吩咐。
话音落了好半会儿,既不见梓绒应答,也不见她把东西取来,顾影一跃而起,揉揉还在晕晕昏昏的脑袋,这才记起来自己早让梓绒推下去休息了。
撇撇嘴,又重新躺下,磨磨蹭蹭了半天,顾影还是长长地舒一了口气,决定起身到厨房解决肚子问题。批了件外衣,夏日的夜,即使偶有星星点点的风,那也只会带来舒适,而丝毫不会有凉意。
从顾影的闺房到顾府的厨房之间,会经过一条曲曲折折镶嵌碎石子的青石路,路的两边,皆种植高大的树木,只在树底的寸许点缀零星小花。路程莫约一刻钟。
“今天的月可真美啊,又亮又圆,都不需要打灯笼。”走出房的一瞬间,阵阵清风拂面,杂着夜的静谧,混着树的清香,合着花的馥郁,让影儿不由赞叹出声,“以后真应该在晚上多出来走走的。”
“是啊,夏日虽长,可日头毒,却是不适合出行;到了夜晚,散了昼时的热,又留有余温,是宜人的。”一道冷冷地男音不知从何处冒出,直直的一字不差全进了影儿的耳中。
“谁?”影儿忙问,之后又接着道:“你别装神弄鬼,我可不怕你。”
夜色如水,月色似镜,暗夜中藏身一颗古榕树上的钟离墨,一动不动的开口,看着影儿警惕而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偷笑。自那日他看得她抚琴,她如仙似画的样子便一直萦绕他脑海,于是三日之后,便依从心中所念,几乎夜夜到这儿,或藏身树中或飞到屋顶,默默看着屋中的一切动静,直至灭灯时分。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人了。”顾影见半天都没有回应,着急的连声音也不知觉提高了些许,威胁道。
“呵呵,威胁啊,你不应该威胁,要直接叫人,这样我才会没有机会。”钟离墨压低了笑,玩笑着说。
“你。”顾影蹙了蹙眉,跺了跺脚继续向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既非友,但也绝非是敌。”
“哦?何以见得?”钟离墨突然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
“你出来,我自然告诉你。”顾影停下脚步。
“哈哈,也罢。”话音落的瞬间,钟离墨旋身从树身飞下,连带着那棵树,也在月夜里晃动了几下。
他的身手极好,不知何时,影儿便看到一个人站在距自己一丈开外的地方,一身玄衣在明晃的月光下尤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