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太太对着张妈低声嘱咐几句,然后捧起一碗酒酿圆子甜羹,用羹匙舀起一勺圆子,吹吹凉,讨好般送到梁太太嘴边。
梁太太这才勾起嘴角笑了:“要么怎么都说,津门首富非李老爷不可呢,看看你李太太就知道了,会来事儿!”
李太太举着盛着圆子甜羹的汤匙道:“不烫了,你尝尝看?”
梁太太把勺内的圆子甜羹喝下,这才接过羹碗和羹匙,自顾自喝起来:“张探长遇害了,未必不是一件坏事。旧人总有新人替,你说是不是?”
李太太一怔,一时没会过意。
“你们家李约翰从那个什么洋学堂读完书有些年了吧,该某个差事了,自古军人、警署不分家,靠张太太我看是指望不上,我啊,就看好你李太太。”梁太太把喝空了的羹碗放回李太太的手上,“喏,味道不错,再来一碗。”
李太太闻言大喜,乐得合不拢嘴,亲自掌勺为梁太太盛羹,盛罢,回头看到正杵在一旁、满脸尴尬的钱太太和查太太,这才招呼道:“钱太太、查太太,你们也别干站着呀,别客气,一起喝。”
话虽如此,李太太却依旧站在羹桌旁边冲梁太太乐,把餐盘内的汤羹挡了个严严实实。看到钱太太和查太太表情更尴尬,终于反应过来,随手拿了两碗汤羹递给两位太太。
四位太太围坐在麻将桌边,各捧一碗甜羹,各怀心事。
查太太长叹一口气,冲着梁太太羡慕道:“还是梁太太会慧眼识君,听闻梁师长又被提拔了,我家那口子要是有梁师长一半的能力,我就烧高香咯。”
梁太太喝着汤羹嘴角微勾,显然很满意这一顿夸捧。
钱太太忍不住道:“刘先生的武馆不是开得挺好,是能在津门公开开馆授徒的武林正式门派呢。”
“哎哟,正不正式有莫子用嘛?都是表面风光,”查太太忍不住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说什么上九流门派,你们看看,现在有谁还习武的嘛,你武功再高,能碎再大的石头块块,我看都挡不住人家洋人的一颗子弹壳壳。”
屋内的太太和仆人听闻都笑出了声,李太太忍不住轻咳一声,用眼神示意查太太看旁边的钱太太。
查太太一愣,扭头对钱太太道起歉:“真是对不住啊钱太太,你看我这嘴,一说话就秃噜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家老钱的那些个门派,我觉得就很实用嘛。前段时间我们家那口子还从半鲁门定制了好些个武器到武馆呢,你千万莫听别个说什么下九流门派……”
李太太见查太太越说越过,急忙打断圆场道:“什么上九流下九流,我们四位太太同桌坐一起,就都是自家人。”
查太太识趣地闭了嘴,麻将桌排阵摆起,几个女人“砰砰哒哒”娴熟地码起麻将牌来。
几番牌局后,牌局热了起来,太太们又止不住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