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快要天真地相信了他的话,他却突然盯着我的脸,戏谑地笑起来:“嗯,就是这个表情,是不是完全被我感动了呢?我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脸,我突然松了一口气。
嗯,这个人,仍然是我认知中的那个永远没有正经的人。这样更好,我反而有点儿害怕他哪一天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其他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我不容置疑地拒绝。
花子尹仿佛早料到我会拒绝,他甩甩头,无所谓地笑着说:“那么,你只剩下仅有的一个选择。”
我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宣判”,我早该知道的,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然而,他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四句。”
“什么?”
“你和我,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半,同校五年又六个月,说过的话加在一起是四句。”花子尹低着头,细碎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但他嘴角那抹上翘的弧度清晰可见。
我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只能沉默以对。
“不回白沙学校也可以啊,反正我已经来炳辉学校了。”他露齿笑起来,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如果你能准确无误地想起你和我说过的四句话是什么,你的秘密,我就当作不知道。”
我诧异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他抿紧嘴唇,扭头专注地望着窗外。
他说对了,这个问题其实一点儿都不简单。因为我搜肠刮肚,却连一句话也记不起来。事实上,我完全不记得在过去的五年又六个月中,我跟他说过话。就像他说的,原本我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啊。所以,我敢认定他提这样的条件绝对是故意的。
“所以,你是说,你从另一个城市来到这里,手中握着我绝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求却只是让我复述我们曾经说过的四句话?”
我不等他回答,便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神经病!”
“没错,我就是神经病。”他转过头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中仿佛有杀人的冷光一闪而过,“而且,我已经彻底放弃治疗。”
他说完,抓起书包,丢下我转身就走。
我一头雾水。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花子尹已经骑着自行车从窗前快速掠过,一转眼便消失在巷子深处。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就好像那个知道我所有不堪秘密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雨已经渐渐小了。大雨过后的空气清新凛冽,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仿佛要借此将所有不好的情绪驱散。
小巷两旁屋檐上的积水落在青石板小径上,“叮咚”作响,悦耳异常。
我站在这个陌生城市的一隅,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小巷,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