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定不知道你是个嘴巴坏脾气坏的伪绅士。”
“谢谢夸奖!”
程牧野淡定的点头,起身打个哈欠,吸拉着拖鞋往卧室走。
“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收拾干净,我脑子还是沉得很,要好好补一觉,你不要吵到我。不然,我就让唐叔好好给你松松筋骨。”
“知道了知道了。”
老唐不耐烦的嘟囔,却还是咧开嘴无声的笑了。
墓地
怀市的公墓在市郊的西山上,平时鲜少有人来。梧桐的叶子被这雨水淋的绿油油的,将上山的路遮的严严实实的。
寂静无声,雨幕蒙蒙。
却有人,一袭白衣,墨发散于身后,辨不清模样,自那山脚下,袅袅婷婷地缓步而来。周围的一切仿若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黑白,如江南烟雨中温软的闺秀。水墨画般,让人不忍损了这风景。
行的近了,便看见那样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水墨画勾勒出来的眉眼,却是那样的清冷。额间是一点血红朱砂,额间,颈项,手肘,手腕,十指关节,膝盖,脚踝都是雕刻做工极精美的银饰。
矛盾却又夺目的美丽。
那女子一直走到最偏远的地方,那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墓碑上空无一物,甚至连张相片都不曾有,只有不大的名字和生卒年。幕前的白菊只剩下有些发黄的枯枝。
名字上的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应是很久没人来扫墓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顾姑娘?”
“你真的能帮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又不像那些活着的人,你若是离开了这西山公墓,我还能再见到你?
声音很空灵,一个半透明的人行出现在墓碑旁。留着利索的短发,杏眼微眯,脸上带着很职业化的笑容。
“若是想好了,便将血舍利交予我,你生前之仇我便帮你报了。你也明白规矩,百年内不得投胎,为劫书基石。”
那女子静静地看着墓碑,眼中平静无波,连表情也未曾有丝毫改变。
“我还有的选择吗?”
那半透明的人行叽笑一声,将一块血红的物什抛向那白衣女子,血舍利在那女子面前停下,悬浮于空中,寂静缓慢的旋转。
“顾氏女,亡,应命劫,弃精元,偿愿,入书为石,约契百载,方入轮回。”
白衣女子轻声道。
然后食指于空中划血为符,隔空点在那人形额间。那女子额间便也出现一殷红的朱砂,却又同那白衣女子不甚相同。
“我……”
“这是你命中之劫,你渡不过,旁人也帮不了你。我亦如此,不过是监管命劫,以众生魂灵之力养劫书基境。”
“这世间有太多不公平,为什么我要在这里不生不死的飘荡,而她却可以好好的活着?”
“墓园不在天地间,你既为魂,这世间仇怨与你也再无联系,不甘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你会帮我报仇吗?我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