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完了,我二姐睚眦必报的性子,出了名的小心眼,你快走吧,要是被她知道是你动的手,你十条命都不够她折腾。」
我翻箱倒柜地四处翻找,好不容易找出了尘封已久的钱袋,吹干净表面的灰尘,从里面拿出几粒碎银子递给他。
他懒洋洋地支着额头,双眼微眯,悠闲地看着我忙活,内心毫无波澜,显然是没打算领我这份情。
「怕什么,再说,她本来就知道了啊。」
「什么意思?」
他捏起一块糕点,满不在乎地说道:「要不是她哭着求我饶她一命,你们家今天就得办丧事了。」
「......」
我皱了皱眉,嘴唇刚张开,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糕点堵住。
他凑到我跟前问我:「好吃吗?」
我嚼了两口,下意识回答:「好吃......」
不对,我怎么被带跑偏了。
他漫不经心地给我斟了杯茶,微笑着递给我。
我接过来润了润嗓子,紧着眉头问他:「阿川,你究竟是谁?」
「主子的暗卫啊。」他答得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就换个问法。
「这糕点看着精贵,暗卫的俸禄不高,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些?」
他总是换着花样买各种稀奇古怪的零嘴,全京城有名的店铺几乎都要被他买遍了。
「主子喜欢吗?属下以后天天买给你吃。」
「回答我的问题。」
「属下有钱,主子以后若是缺钱了,尽管找属下要。」
他眸光潋滟,唇角微扬,温柔的嗓音似过耳清风。
他说:「我的就是你的。」
好吧,是我多虑了。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暗卫,顶多脾气大了点,做事冲动了点,没有什么背景可言。
当然不是因为他拿好吃的哄我,也不是因为他拿花言巧语骗我。
沈知意丢了半条命,经过府医的连夜抢救,终于活了过来。
她哭花脸向我爹告状,我爹大怒,派人把裴让川抓进了刑房。
等再见他时,他满背鞭痕,被粗鲁地扔在院子里,奄奄一息。
我和米粒二人合力将他抬进屋子,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我回头望去,是一个刻着复杂花纹的木牌。
从来没见过,应该是他的随身物件。
我艰难地弯腰捡起,攥在手心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扶到床上趴下。
「阿川,阿川?」
我见他满头大汗淋漓,虚弱地半睁着眼,嘴唇翕翕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
我蹲在床边附耳去听,他在喊疼。
是了,后背血肉模糊,伤成这样,不疼才怪。
我找遍了府里的各个角落,搜寻出几瓶伤药,拿剪刀把他破碎的衣服剪开,给他轻轻擦拭了一下。
他无意识地抓紧被褥,手背和脖颈上青筋凸起,全身都在细微颤抖。
伤得如此之重,不是擦点药就能应付的,如果得不到妥善医治的话,很容易留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