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去了……”李御凄惘一眼,掉过眸子,将腰间荷包解下递给收割,“将店里那种十两银子一盒的西域粉黛全部买下。”
“是!”收割接过钱,脚步匆匆。
此时的李御,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内心,怅然若失。
……
水榭亭台外,秋波阵阵,荡得程秀鸾衣袍猎猎。
她着素衣,只用根白绳系着及腰长发。
苍白的巴掌脸上一双眸子亮如秋水,此刻,倒影着逝水,也倒影着孤飞的鸿雁。
李御走进亭台,将一个银丝嵌宝锦盒放在石台上,轻轻唤了声:“程秀鸾。”
程秀鸾回首,碎发飞扬,眸中的光并未因太子殿下而生出波澜,她轻轻回了声,“李御。”
锦盒上彩螺打底,纹路色泽流光溢彩,是这世上最瑰丽的颜色。
“馥春的东西,路过给你带了些。”
程秀鸾回过头,临着习习烟波,顿了半晌才回话:“多谢,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无需这些颜色。”
“秀鸾,人死不复生,你得往前看,往前走。”李御缓缓坐了下来,低着头道:“你与谢元未成亲,为其白衣素镐三年,我替他谢谢你。”
程秀鸾一声冷笑,“我为他卸钗散髻可不是为了礼数。”
“这我知。”李御急忙道。
“你既然知,为何开这样的口。”
“因为你终究是要嫁人的。”李御握着空杯盏,来回搓揉。
“嫁人?”程秀鸾愈发觉得好笑,“这京都谁还敢娶我啊?原本我与谢元未定亲时,家中的门槛差些被人踏破,可你看,如今呢?”
“哪些狗杂碎配不上你!”
“既然配不上,我又要嫁给谁呢。”
冷风灌入,这深秋的落叶飘落了一池,枯黄、破残、悠悠地,盖下最美的水泽。
李御握紧杯盏,下了很大的心,坚定道:“嫁给我!”
此话铿锵一落!
程秀鸾骤然回首,一脸的错愕。
接着便是气愤与疼痛。
“李御,你怎敢这样说?”程秀鸾咄咄逼人,上前一步,颤着声线道:“你就不怕谢元那被野狼啃食的孤魂找上你?”
谢元二字一出口,程秀鸾的眼泪就同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娶你,是代谢元照顾你,不贪图一丝别的。”李御把话说敞开:“既然你无心悦之人,那随我入府,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足。你想要什么,只要大荣有,我定为你取!”“你想纵情恣意,只要我在,绝不容他人置喙。”
李御说完,就被程秀鸾赏了个响亮的巴掌。
太子殿下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钝愕,却没有一丝的愤然。
这一巴掌,程秀鸾打的好!
如此冒天下大不韪掌掴未来天子,是出于真心,出于对谢元的一片真心。
李御深吸一口,继续道:“我知,这对你是侮辱,但我真心的想让你淡忘痛苦。这样一来,谢元在天上看着,心里也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