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住在这里……我可以让宫人将其他宫殿修葺一番。”
元娇娇伸手拂过庭院中的梨花树干，望着枝丫上的花苞。
“阿寅，你还爱我吗？”
话音落下，周嘉寅浑身一顿。
他缓缓垂下眼眸，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元娇娇却倏地笑了笑：“我打趣你的，别当真。”
一阵安静。
周嘉寅推着她的木轮椅进了殿内，只见桌上满是佳肴。
“一路颠簸，我想你定会饿，便让御膳房做了些你喜欢的饭菜。”
元娇娇淡笑着拿起筷子，还没伸手，周嘉寅已经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碟中。
她怔了一瞬，吃下鱼肉。
“果然还是皇宫里的菜肴最合我胃口。”
这一顿午膳，殿内始终只有他们两人。
周嘉寅没有让宫人伺候，反而亲自给元娇娇夹菜。
直到最后她说吃不下了才停下筷子。
元娇娇无声地望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他们曾两小无猜，相伴长大，并定下缔结之约。
可后来成婚，却漠然相对。
如今往事如烟，两人是至亲，是挚友，却再回不到最美好的时候。
用完午膳，元娇娇轻声道：“往后可不能对我这般好了，阿寅还是应该多对舒妃娘娘好。”
“等我寻到与我彼此相爱的那人，还要拜托阿寅为我和他赐婚呢。”
周嘉寅狠狠怔了下，手不小心打翻桌上瓷盘。
好半晌，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而后放在桌上。
再无胃口，周嘉寅拂袖起身，语气淡漠。
“好，那时我定为你赐婚。”
周嘉寅离开长乐宫，白芍才小跑进来。
她第一次不顾身份抱住元娇娇，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主子，您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有事。”
元娇娇怜惜地揉了揉白芍的发顶，柔声安慰：“多大的姑娘了，还哭成这样。”
“主子，往后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绝不会再离开您半步了。”白芍鼻尖泛酸，“主子您受了这么多苦，将军和夫人在天上看见，该多伤心啊……”
提及爹娘，元娇娇喉间不免发涩。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飘若游丝：“这条路是我选的，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听从太后的安排。”
只因……他是周嘉寅，是她深爱到可以放弃性命的人。
议事殿。
从长乐宫出来后，周嘉寅就莫名有些心不在焉。
刚踏进议事殿大门，一道身影便向他冲了过来。
“陛下！”秦皎眼眶通红，不知哭了多久，“陛下，你回来了。”
怀里扑满温软，可周嘉寅的身子却有一瞬的僵硬。
他本想伸手推开她，但想起她腹中的孩子，只能作罢。
看着秦皎的眼泪，周嘉寅的心底没有半分愧疚，反而升起些躁意。
“你为何在这？”
秦皎吸了下鼻子：“那日陛下匆匆离去，臣妾放心不下，今日听闻陛下归来，我便来看看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