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嗤笑,不过说起妖物,年幼听闻,心中所想大概如花草鸟兽一般,并不在意,此间却突然想起前日所见那人,或者不是人,确也古怪,心中悄然生起一丝匪夷。
“所以说呀,还得用这东西镇着。”阳明将如意奉上。
“宝贝你不自己留着拿来献人,听着企图不小。”
“红授成双的,宫里已有一柄了,这柄拿来孝敬姑姑!”阳明话音一转,撒起娇来,“姑姑~”
“公主请说。”赖月娥面无波澜,虚意应承下。
“姑姑可记得上次朝会时那个弄剑舞花的突厥王子?”
“记得。”少年白发,一曲秦庄,艳绝京华。
“父皇要我嫁与他。”阳明神情恹恹,似不知如何开口。“我早说过,阳明此生是非得意哥哥不嫁。”
赖月娥握住阳明的手道:“听闻那突厥王子饱读诗书,做派风雅,又生得一表人才,你嫁过去,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我不要!”阳明甩开,“宫里老嬷嬷说只有姑姑会帮我,我这才溜出宫来。”
赖月娥面露难色,张真见状痛快拍了阳明脑门儿,道:“醒醒,就他那清心寡欲的做派,敲一辈子木鱼也不会娶你,劝您啊,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阳明心思婉转,她并非不知孟襄为何等人物,那是高悬苍穹的皎月,叫人见得触不到,莫说她是贵为九五之尊的天朝公主,便是仙人下凡,比之孟襄也不见得能分出高下。
“那我就做尼姑,好歹也成双呢。”
张真咂舌:“啧啧,这就苦命鸳鸯了”
阳明一脸笃定,自认情比金坚山海不移。
“不过想来,法子倒是有一个,我是说、要逃婚的话。”
阳明连忙将两耳呈上,“快说快说!”
“过几日我与得意北上,你便跟着,这路上呢,多走动,联络联络感情,顺道呢,把这个生米给它煮成熟饭咯,到时候皇爷爷问起,你便说早已他人私定终身,孩子都有了,那老头也不能强赶鸭子上架你说是不?”
“胡闹!”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巴掌不偏不倚的落下,再看赖月娥却脸色蜡青似风雨欲来,“莫说这是杀头的大罪,即便是皇上允了,我也不会任由你这般胡闹!”
张真顽笑:“我爹不是整日张罗着要将我送走,小爷便如了他的愿,自己走!”
“你!”,赖月娥再抬手,张真已然抱头跳到了阳明身后。
“总之这事儿,你兄妹二人想都别想,随后我便上书请皇上禁了阳明的足,我倒要瞧瞧,你还能闯宫里把人截走了不成,臭小子!”
张真吐舌,好似服了软,赖月娥面上气节,心里却生出一股不祥来。
“我听闻前日,姑父被大理寺请去了,可是怎么着?”
两下里正没个商量,阳明一句话却是泄露了天机,赖月娥扶额暗骂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说书文的嘴也不比你顺溜,一家子上下都紧着瞒住生怕说漏了,想他爹平日里政事繁忙有过几日不见也是有的,这口倒好破堤似的经不住防,全给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