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地指出这件事的种种疑点,一抬头对上司鹤深邃幽暗的眸子,心中微定。
看来这个皇帝是个明事理的。
凤栖宫臣妾今日第一次踏足,若真是臣妾毒害太后,又怎可能把铁证放在让臣妾无可辩驳的地方?分明就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
言罢,虞泠又指着地上的饭菜道:陛下先前离开后,在用膳时先是臣妾的婢女被人打晕,后又有人送来了有毒的饭菜试图毒害臣妾,桩桩件件定然是有人想一石二鸟,一来造成臣妾谋害太后后畏罪自杀的假象,翎国太后与皇后竟在同日毙命,必然引起后宫大乱;二来臣妾本是虞国公主,竞对翎国太后下此毒手,皇上怎可能不疑心虞国用心险恶,万一皇上为告慰太后出兵虞国,必将使得国家大乱,还请皇上明鉴!
说完这些,她不再抬头看,这么一个祸乱国家的帽子扣下去,她不信司鹤不考虑考虑,牌要慢慢出,人才能活得长久。
虞泠跪倒在地,字字珠玑,臣妾死不足惜,但事关太后安危,此等暗藏祸心之人不除,皇上如何能放心?天下如何能放心?
这一切都是皇后红口白牙一家之言,有何证据?
虞泠一顿,意识到司鹤并没有被她带着走,不由慌了一瞬,连忙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愧是皇帝,果然不好对付。
她只能坦白:臣妾无证据。
司鹤眉头一皱,看向虞泠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那朕留你何用?
为了那一点可能是贼人的可能性也会杀了自己吗?真够果断的!
臣妾对这毒颇有些了解,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太后娘娘。
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朕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臣妾身上中了和太后娘娘一样的毒,还能够安然无恙。虞泠抬起头,轻轻撕咬过的唇瓣呈现出玫瑰色,使其沾染了几分不自知的水嫩魅惑。
这可是个大功劳,皇后就不怕朕认为你是故意唱这么一出戏,只为了博得朕和太后的信任吗?
虞泠心下一凛,双眸微眯,这个理由太充分也太合理了——敌国公主为了博取信任,先毒害太后再出手救人……
虞泠的心脏如擂鼓般跳动着,但她绝不是任人摆布之辈,无论如何,她都要争一线生机。
她紧了紧手指,抬起头直视着司鹤的眸子,笃定道:若臣妾有此能力,何必大费周章获取信任,大可在太后身死后放出消息,找人从您的寝宫中找到毒药,届时造势皇帝弑母,致使民心涣散,虞国来犯,岂不是如此弯绕收效更丰?
放肆!
虞泠无法透过司鹤没有感情的墨眸去猜测自己的胜算,她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动,愈来愈快。
快到她竟有了晕眩感,她的身体本就因中毒虚弱,如今压力过大,令她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