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宣直奔药箱,取出金疮药,由于他经常在凌云阁办公,是以这里药品一应俱全。
他取完药,慕长璃拄着金刀颤颤巍巍起身的情形又涌入脑海。
这个倔强的女人,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犹自愣神。
慕长璃在椅子上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出来,又不敢进屋去瞧,只得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一柄搁置在红木架托上的长剑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把剑普普通通,看起来有些年头。
她弯下腰仔细观察剑身,这怎么看都是一柄普通的剑,为何竟有如此待遇?
难道这其中玄机要拔出剑才能瞧见?
慕长璃伸手握住剑柄。
“你做什么?”一声厉叱惊得她一哆嗦,刚提起的剑重重地砸在红木架托上。
陆锦宣一阵风似地蹿来,一把提起剑,双手握住,确认没有毁伤,才将剑放回。
“不许动这把剑。”他声色骤沉。
他如冰渊般寒彻的声音冷极,较之先前说去拿药时的轻和语态,大相径庭。
这柄剑是大树留下的痛,他将此剑视若珍宝,是要让自己一生都记住这份痛。
以此警醒自己:切勿动情。
陆锦宣将药瓶丢给她:“拿了药就出去。”
慕长璃嘴角微垂,接过药瓶,转身出门。
他如此在意那柄剑,赠剑之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会是个女人吗?
慕长璃跨出门槛,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飘雨。
她忆起那日细雨迷蒙中,黑色衣袍下,大人一路相护。
如今,却又只剩她孑然一身。
慕长璃将药瓶收进衣服夹层里,捂紧衣襟,抱着金刀疾步朝自己的厢房奔去。
途径假山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净瑜。
慕长璃正欲出声唤她,却见一男子从假山石后走出,替她打伞。
“夙哥。”陆净瑜苍白的唇瓣开阖,轻声唤他。
合夙探手,将附在她侧颊的湿发撩开。
“净瑜,你受苦了。”合夙回道。
由于走位的关系,在慕长璃所站的位置看出,两人的姿势像极了在接吻。
慕长璃虎躯一震。
后妃与太医私通,这是灭满门的死罪。
不行,必须要告诉陆锦宣。
她一着急,脚下一滑,金刀落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她的刀是良品,非常重。
陆净瑜和合夙听到响声,齐齐朝她望过来。
合夙的眸中隐隐浮现出厉光。
他快步上前,慕长璃没有一点防备,冷不丁被他扼住咽喉。
陆净瑜亦是一惊,她双手抓住合夙的手臂,乞怜地望着他。
“夙哥,不要再伤人了。”陆净瑜眼中满是泪花,缓缓摇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慕长璃猛然扣住合夙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掰。
“咔哒”一声,合夙松开手去,握着扭伤的手腕,怒目圆睁。
慕长璃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抵住他的后背,抬腿在他后膝关节一踹,将他钳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