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谨身上受的大伤小伤不少,好几个刀口在往外冒着血。
他几乎是奄奄一息。
我生了火,又将他的衣服和我的外衣放在火边缘烤干。
我抬手去查看容谨的伤口,指尖刚落在他的皮肤上,他却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我。
随后他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只是很小声的喊了一句:“宁儿。”
“后背的伤口太深了,我替你缝起来,有些疼,你忍着点。”
幸好从烟雨楼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够多,不然真的应付不了容谨这样的伤。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随身带的酒壶,先喷了一口酒替容谨的伤口消毒。
容谨闷哼一声,意识不清的靠在墙上。
喃喃道一遍又一遍的:“宁儿。”
记不清到底听到多少遍的时候,我终于替容谨处理好了伤口。
他已经昏睡过去了,靠在墙上,整个不断的蜷缩着说冷。
我将他挪到火堆旁,努力地去抱着他,努力想让他变得温暖一点。
靠得近了,才发现容谨眼角边的眼泪。
他像是陷入了“宁儿”的梦境,他将我牢牢的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宁儿。”
我的心里酸涨得难受,翻江倒海的情绪压的我几近崩溃,却不能也不敢开口说半句。
我又何尝不想念容谨呢?
可也就只能停在想念了。
他的宁儿,早就死在了五年前宫变的那场大火里,死在了那夜的宫门之外。
第二日我依靠在墙边醒来,身上还盖着容谨的外衣。
我睁开眼,刚好容谨从门外进来。
他递给我两个果子,又忽然想到什么,放在怀里擦了擦再又递过来。
我咬了一口,苦得吓人。
“你怎么会来?”容谨在一旁坐下,视线随意扫视着,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思来想去,觉得你一个人到江州,我不放心。”我咬着果子,不明白这个果子怎么越吃越苦。
“我们不过算几面之缘,你为何要来救我?”他的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我却只敢认真吃果子,避开与他的对视。
“殿下也救过我,尽管是因为我身上有证据,又或者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的一位故人。”
果子吃完了,连心都是苦的。
我又开始吃另一个果子,是酸的。
“我总该要报恩的,对吧殿下。”
容谨的眸光暗淡了许多,似乎有是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我们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我却忽然没来由的问他:“殿下,我真的同你那位故人很像吗?”
容谨似乎陷入了思索,半响才回答我:“像,又不像。”
“容貌像,身形像,性格能力......却不像。”
容谨说完,又如此认真的看着我,分不清他是探究,还是心疼:“我心心念念的那位故人,从前连提笔提久了都觉得劳累,见不得血,还极怕疼,弱不禁风的。但她很爱笑,明媚的像春日里的暖阳。”
许是陷入了回忆里,容谨整个人都温柔的不像话:“我总想把她放在我的心尖上,还发誓说这辈子都要好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