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上身往前倾,低头:“是末将说错了话。”
“你下去。”
“是。”莫邪欠了身子离开。
“外面冷,先进去。”桑琮搂着皙尔,说是搂,几乎是将她往怀里一塞,容不得皙尔的拒绝:“他说错了话还是哪句话让你不爱听了?”
“怎么?”
“该罚,五十个军棍够吗?”
皙尔佛开桑琮的手,她怎么会忘记桑琮的这双手沾了多少人命,更何况是个在他身边不久的下属。
无论莫邪说没说错,都没必要领军棍。
一个亡国奴,哪敢有资格让将军的贴身侍卫领军棍。
“我没生气。”皙尔淡淡道。
“是吗?”
“嗯。”
桑琮低头看着皙尔的眼眸,半晌才轻轻点头。他拿起狐皮大衣给皙尔披上,皙尔天生体寒,有时桑琮都在想是不是和她的心一样很难捂热。
太冷了,皙尔的心和她的身体一样,都是冷的。
捂了半晌,桑琮给皙尔盖好被子:“本王要出去三天,这三天莫邪会在你身边。”
“他跟你走吧,左右逃不出去,让他守着我做什么。”
“在他视线范围内,你去哪里都可以。”
“我不想看到他行吗,把他带走。”皙尔坐起来皱眉:“怎么,军营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皙尔试过了,这里重兵把守,她根本出不去。
别说出去,就是她从军营里踏出一步,七八个视线都会在她身上寸步不离。她想发火,想要砸东西,营帐内除了烛台什么都没有。
她发火,遭殃的不是她。
桑琮没强求,只是无奈地躺在皙尔身边,将怀里的人又圈紧了一圈。皙尔浑身紧绷,呼吸大都是轻的。
两个人,以最温暖的姿势,都没触碰彼此冰冷的心。
隔天桑琮就走了,带着莫邪。听着外面铁骑的声音皙尔在营帐内发呆,她在这里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
军营里都知道主营帐里的皙尔,亡国奴的标签比皙尔本人更有辨识度。这是他们的摄政王带回来的人,身上带刺,不听话,曾经三番四次想要逃跑。
昏睡了一天,皙尔出来在军营门口站了会儿。
皙尔长得很漂亮,说她明眸皓齿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只是那眼神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远处一个和桑琮七分相似的男人走过来,乍眼一看皙尔以为是桑琮。这个男人没有桑琮稳重,桑琮穿上铠甲根本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戾气。
如果没猜错,这个人是桑韶安。
“王爷。”太监在后面小心翼翼踩着小碎步跟着:“前面那个营帐您真的不能再走了,摄政王知道会生气的。”
“我六哥的地方我哪儿不能去!”桑韶安不顾反对往前走。
“王爷……”
“你烦死了,本王知道……哟,这就是七哥带回来的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桑韶安停下来,他来就是为了盐一盐传说中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