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芳微微欠身,赶忙回答道,“秉大汗,据探子回报,山海关的高第确实下令将兵丁和粮草百姓撤回宁远和榆关,只不过这个袁蛮子并未按令行事,锦右的兵丁和粮草都未撤离,却扬言要死守宁远!”
“哦?呵呵,这个袁崇焕到有些意思。”
注意到父汗的目光,一众子侄纷纷或沉思状,或小声讨论。四贝勒黄太吉反应最快,朗声答到,“父汗,我军此战乃是为了粮食,锦右无险可守且兵少粮多,这一点袁崇焕心知肚明,若真是要与我等死战,他袁崇焕就该坚壁清野,将兵丁粮草撤回宁远,就不该置锦右兵粮而不顾!”
“嗯,有道理!”努尔哈赤点了点头,“如此,那就领了人家的好意吧,顺便去宁远看看这位!”
努尔哈赤说的意气风发,看向一众儿子中的四贝勒皇太极时,微微露出满意的神色。盔甲之下的努尔哈赤身躯匀称,躯干壮健,骑在青色骏马上显得更加高大威猛。在他的身后默默行走的是一眼到看不到尽头的八旗精锐。那是他戎马一生的成果,是他所有的荣耀,是他勃薄野心的底气!这一切,源于复仇的怒火,源于那祖上遗存的十三副甲胄。在他用兵四十四年的岁月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无败绩,他是战神!他是天命之子!他的八旗子弟天下无敌!
宁远城,也必将是他努尔哈赤丰功伟绩上微不足道的一笔罢了!
两天后,宁远城外三十里的山间。
寒风在山川间呼啸,天际交界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队哨探骑兵在道路上飞速狂奔,后面隐约传来的马蹄声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建奴的哨探已经追了他们一天一夜了,要不是周耀宗一行人人双马不停地换马,估计早就被缠上了。
“周兄弟,建奴的哨探又追上来了!”身旁的一名中年夜不收回头望了一眼说道。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我们要回宁远城了,回去有酒有肉啊!驾!”众人应和一声,纷纷加快马速。
转过一片群山,眼前豁然开朗,天地之间,只有一座城堡孤零零的横亘在通往山海关的道路上。周耀宗一行皆是欢喜的怪叫起来,风驰电掣般的冲向了宁远城,绕过东门来到南门,城头已经将城门缓缓打开,回来的哨探鱼贯而入,城门发出隆隆的响声,再次关闭。
此时的宁远城头,一个一身铠甲,年级大概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审视着在城外缓缓停下的建奴哨探,他们正嚣张的纵马四处狂奔,肆无忌惮的侦查宁远城,一队骑兵已经从侧面冲出驱赶。
“报!道台!据哨探回报,奴酋努尔哈赤倾巢出动,兵力在七万左右,已于正月十七日西渡辽河,直逼宁远,预计三日后抵近宁远城下!”传递信息的兵丁正想汇报一下锦右守军和百姓糟糕的情况时,一个冰冷的眼神生生让他把话又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