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摸摸远志小手,伏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弟弟小可怜,你再耐心躺一躺,等姐姐赚来钱就给你买药啊。”
一阵一阵的咳嗽声忽然从外面传进来。
苏染染顺着声音找去,见到包子娘正在厨房忙活着。
厨房灶台后点着一个冒着浊烟的桐油灯,灶坑里的火舌往外舔着,带起更浓的黑烟。呛的包子娘用手捂着嘴还是不断咳嗽。
伴随着呛人黑烟,还有刺鼻烧焦的味道。
苏染染用袖子捂住鼻子过去看看,见包子娘正用锅铲使劲从锅边往下铲饼子。那饼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上面黑漆漆,下面糊在锅上更是黑的彻底。而那刺鼻烧焦的气味就是从饼子上散发出来的。
这什么黑暗料理啊。包子娘长得漂亮,但手上这活儿是真不漂亮。
苏染染赶紧从缸里舀水泼到灶坑下。“刺啦”一声,火灭了,呛人的烟瞬间少了大半。
苏三娘子回头看见闺女,眼窝子登时红的续满水汽。扔了铲子,一把抱住闺女喉头哽咽沙哑:“染染,你醒了啊,你头很疼吧?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啊。”
“娘,我饿了。”苏染染老实道:
“染染饿了啊,正好娘贴了红薯野菜饼,你吃,你快吃。”
苏三娘子从灶台上拿下一个黑饼子就往苏染染嘴里塞。
一股子焦炭味儿猛地窜进苏染染鼻子,熏得她直想干哕。肚子饿的咕咕叫,奈何嘴是真张不开。
看着包子娘殷殷的眼神,苏染染只能伸手接过:“娘,我自己吃就好。”
说是野菜饼,可拿手里沉甸甸的更像黑煤饼。一面露着草根一面掉着黑渣,若不是苏染染确定这是原主亲娘,都要怀疑她在大义灭亲,投·毒·杀·女了。
忍下刺鼻气味,硬着头皮在草根那面咬下去。
我擦,好硬,跟咬石头一样!
跺着脚,使劲到五官狰狞才咬下一小块儿,又苦又涩又扎嘴,完全不是人吃的玩意儿。苏染染转头将东西吐到地上。
“呸呸呸,娘啊,你这饼子不能吃,扔给猪,猪都不会吃啊。”
包子娘愣了愣,眼底水汽随即溢出眼眶,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对不起染染,是娘没用。娘真是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家里就剩下一点点红薯面,还让娘给做坏了。”
漂亮的包子娘哭的梨花带雨,一种罪恶感从苏染染心底油然而生,赶紧上前一步安慰:“娘,我其实……”
“苏三啊,我太无用了啊。你这一撒手去了,咱家粮食被苏家抢走了,你给我的钱也全不见了。就连咱的一双儿女我都保护不了,远志摔了头昏睡不醒,染染今天也差一点撞死了。苏三啊,我对不起你啊苏三。”
苏三娘子一屁股坐到柴草里,双手捂脸哭诉不幸,直哭的苏染染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起来。
这包子娘是灌汤包吧,眼泪多的不花钱,随时随地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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