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聘礼都凑不出来……翻着帐本,钱氏第一百次觉得,当初就不该贪图郑玉良长的白净好看就嫁他。
“夫人,二姑奶奶回来了!”就在钱氏畅想着以往,悔不当初的时候,外间,门帘子被掀起,大丫鬟青豆跑进来扬声禀。
“哦?宝珠回来了?二女婿今儿打马游街?她不跟着风光去,回来做什么?真不懂事儿。”钱氏皱了皱眉,她嘴上嫌弃着斥,眉眼却带着笑意,起身道:“算了算了,我出去接她吧,好好的大喜日子,不好触眉头。”
掀帘出门儿,钱氏一眼看见女儿,连忙迎上去,她刚笑着问,“宝珠,今儿女婿那边儿可热闹,你有没有……”一句话没问完,就见女儿神色郁郁,通身环绕颓然疲惫的气息。就跟个日暮途穷的老太太似的,好像对未来都万念俱灰了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钱氏大惊失色,焦急的着问。
“娘,我,我……”看见前世因她之故,跟跟祖母反目,跟父亲力争,陪着她孤寂庙中的母亲,郑宝珠在忍不住,抱住钱氏的腰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哎呦,宝珠,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娘,娘给你做主,你别哭,你快别哭了……”看着女儿泪眼模糊的脸,钱氏心疼不已,“你赶紧说啊,你想急死娘吗??”
“娘,我,呜呜呜,我……”郑宝珠声声抽泣着,哽咽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好好说话!!”钱氏急的直拍她的背。
“奴婢来说!!!”身后,跟着郑宝珠走进来的彩环眼眶恨的发红,几乎咬穿牙龈,“夫人……穆家欺人太甚,穆相公简直不是人,跟姑娘提亲的时候,他说他没成过亲,谁知道今天……”
“……一个通房,养了庶长子庶长女,以后让姑娘怎么处置?那刘氏还敢状告姑娘,说姑娘抢她夫婿,什么东西?他们也配……”彩环嘴皮子端是利落,脸上还挂着泪,嘴角却不停,几句话就把事情解释的一清二楚。
“竖子,混帐!!!穆清,这个畜生!!你嫁他的时候,他不过是小小的举人罢了,还是农家子出身,要不是你爹老糊涂说他有才华,性子温和能忍让你,我怎么忍心把下嫁给他?”
钱氏瞪着眼珠子骂,桌上茶杯都让她砸了,碎瓷片儿四处迸溅,“我就跟你爹说在看看,在查查,二十多岁的男子怎么可能没个过去,偏偏你爹信了他,就这么把你许出去??宝珠,我的宝珠,这可怎么会??你这才成婚三个月,就成了便宜娘……”
“早知这样,为什么要让你低嫁?图日子省心配个好良人……穆清怎么能骗咱们……”钱氏在闺中时性格就有点暴儿,脾气也急,从来不肯吃亏,一朝把最疼爱的闺女错托狼人,她只觉得眼前直发黑。
破口大骂的同时,抱着面无表情,连眼泪都没有的女儿,钱氏不由悲从中来,竟然哭了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做什么报应在我女儿身上,这才成亲,就成这样,日子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