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一边脱下手套，一边回他：“凶手手上应该戴着扳指一类的硬物，所以造成这里的皮下出血比较重，你把这里描绘下来，日后可以用来做证物比对。”
验尸到此，已经一目了然。
沈柠朝张柳宗望过去，“张府尹是否已经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张柳宗跟老许对视一眼，两人的神情皆是半信半疑，一个小姑娘竟然懂得尸体上的门道，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且不说她验尸的手法十分怪异，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们虽然能听明白，却分辨不清楚是真是假。
毕竟，前所未闻！
张柳宗沉吟了一会，
“本官说话算话，但本官告诉你，如若以后本官发现你与案子仍然有牵扯，哪怕小世子护着你，本官也会将你带回顺天府审讯。”
话音落下后，张柳宗的脸色立刻窘迫了几分，将沈柠拉到一旁，小声地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姑……姑奶奶！”
沈柠抿抿唇，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下次不要再那么武断了，很容易打脸的。”
张柳宗，“……”
沈柠的语气蓦地凝重了几分。“看在你心眼不坏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一句，凶手虐尸的行为极其残暴，如果不是凶手天性如此，便是凶手十分憎恨死者，并非只是老仵作说的为了劫财，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
张柳宗一阵头疼，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对沈柠的语气姿态已然改变，“姑娘可还有别的发现？”
“暂时没有了，我验尸需要动刀子。”沈柠吐出一口长气，睨向前后两张脸的张柳宗，唇角一弯，语调变得轻快，“案子如此复杂，如果你们搞不定，可以来找我的哦，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
张柳宗：“……”
沈柠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死人坑上面走去，小团子已经站在上方对她招手了。
她手脏，压下想捏小团子脸颊的冲动，跟他一起往京城方向走。
顾小轩没让大白驮，乖顺地走在沈柠的身旁。
直到远离死人坑后，他才扯扯她的衣摆，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看她，“小姐姐，你许配过人家么？”
沈柠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小轩原本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伤心，“我爹要给我娶后娘，可我不喜欢那个后娘。”
沈柠立刻心中一喜，“那正好，你以后跟我过吧，我养你。”
顾小轩眨巴眨巴眼睛，他把泪珠子都挤出来了，为的可不是让小姐姐养他。
“不不不，我爹说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争取，我想要小姐姐做我娘亲，可以么？”
沈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当然不可以。”
顾小轩眼眶里的泪珠子瞬间滚出来，可怜巴巴的垂下头，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无声的抽泣。
“小姐姐，我将我这些年攒的银子都给你，买你做我娘亲也不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