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峥，离婚协议我已经放到这儿了，事已至此，再多说已无益。”
对面刘秘书语气淡淡。
林峥只觉秋雨冷入骨子，有些寒，自嘲笑道。
“所以，连离婚她都懒得露面了吗？”
程伊人，林峥刻在心里的名字，毕生难忘。
入赘程家的四年来，程家人动辄羞辱取笑他是个残废。
只有程伊人始终待他不薄。
这些年，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能睁开眼睛，看一眼妻子的模样。
谁知却随着程伊人事业蒸蒸日上，号称蓉城有名的冰山女神后，成了滑稽的笑柄。
谁对谁错，分不清楚。
剪不断，理还乱。
“林峥，签吧，你和程总已经结束了。”
刘秘书抿了口咖啡，眼里尽是淡漠不屑。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而你，已经被程总拉得太远了。继续纠缠下去，对你，对程总，都不好，两相疲惫。”
“呵……”
林峥笑了。
笑得撕心裂肺，心如刀绞。
“当初为了救她，我双目失明，如今程家腾飞，转眼就将我当成碍眼的垃圾，一脚踹开。”
“曾经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月光，连面都不露便要离婚。”
“这就是爱情，可歌可泣的爱情！”
林峥仰头喝下一杯酒。
烈酒入喉，烧得人心疼。
他的脸上尽是苦涩和讥讽。
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落魄如狗！
很快，他将一切神情都给收敛，淡漠，冷然。
“程伊人不出现，我是不会签字的。”
“这段感情应该有始有终，从她开始，就要从她结束。”
“或者，直接让她给我寄律师函吧。”
“你！”
刘秘书脸色铁青。
但林峥却不再多留，摸索着起身拿起伞便要离开。
正此时，一阵风铃声响起。
餐厅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容貌倾城，气质冰冷。
好像在门外已经站了一会儿。
雨丝打湿了发梢，眉眼间还有几滴雨水。
“程总。”
刘秘书慌忙低头。
林峥听见了秘书的声音，也闻见了那熟悉的专属于她的香气，心抽搐了下，语气归于冷漠。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程伊人身形一滞，微微点头，坐在了林峥对面。
两个本打算白头偕老的爱人。
此刻却相对无言，气氛降到了冰点。
只能听到外面的潇潇雨声。
最后，还是林峥自嘲一笑，摸索着拿起了面前的笔。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你让我签的吗？”
程伊人面对林峥的讥讽，虽然明知他看不到，却依旧有些不敢直视，心里隐隐作痛。
轻声道：“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拖着也是互相折磨。”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我们的房子和两百万存款，就当作对这六年的弥补。”
程伊人语气真诚。
但林峥，却只觉刺耳可笑，心仿佛在滴血。
“原来，你早就把一切都给明码标价了，包括相濡以沫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