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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支气魄雄壮的歌啊,”莫不凡闭目聆听,“但又处处透着悲凉。”
“这支歌,叫逐浪歌行,”慕沉书轻声回应道,“是先祖慕震泽所作的狂歌,也是海巫神最爱的长调,传说只要能听到这支歌,神明就会让双生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有用么?”莫不凡想起路上的稻田,“我看岛上的农人,似乎有些疲倦……”
“对贵族是有用的,”慕沉书声音十分低沉,“平民饿死算什么,反正我们永远都有酒肉,永远都有吃不完的粮食。”
慕沉书说完话,立即陷入一种意味深长的沉默,而喧哗的声音此刻又从大门口传来,莫不凡转头朝后方看去,只见一队银甲武士正从门外高喊着列队而入——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军人,而是海牙军最为精锐的雾罗武士,足以与墨云死侍匹敌的剽悍战士。
值守的门侍肩膀抖了抖,没敢阻拦他们。
“老头子来了,”慕沉书皱起双眉,“连通报的耐心都没了。”
随着慕氏城主话音落地,四位老人徐徐从武士后方走出,这四位老人一位身穿紫衣,一位身穿绿衣,一位身穿黄衣,还有一位,穿着纹饰最为华丽的白色长袍。
“主上万安。”白袍老人身体肥硕,发量稀少,斜着眼轻慢地朝慕沉书行礼,等他行完礼之后,其余三个老人方才抬起双手,向年青的城主打躬作揖。
“越世伯的派头越来越大了。”慕沉书对着白袍老人冷冷一笑:“海牙监军,政令书仪,典律刑尉,钱粮都府,四家职位向来不分高低,可现如今,都变成监军的下属了。”
绿衣老人和紫衣老人脸上一红。
干瘦高大的黄衣老人却面不改色。
“主上,何必阴阳怪气呢?我们再怎么不识大体,也不会和外乡人串通一气。”监军越艮毫不示弱地回应,并领着其他三族的家主,径直走上了观礼台:“主上,你年纪还轻,别以为找几个来路不明的泼皮,就能收拾我们几个老头子。”
“老贼,你说谁是泼皮!”海岚秀眉一蹙,正要发作,却被莫不凡一把拉住。
“海客莫不凡,见过监军大人。”莫不凡恭敬地朝越艮一躬身。
越艮根本没有回应青年海头,只是轻蔑地抬了抬眉毛,然后便朝校场中的舞者一抬手:“够了!年年都唱,唱得哭天抢地,全都退下去,开始猎兽取血。”
“现在就取血?”慕沉书一瞥老监军,“三唱逐浪歌行,是先祖留下的古礼,难道世伯想更改初代城主立下的规矩?”
“规矩,不是主上先改的么?”越艮依然盛气凌人,“祖训说拜雾锁岛,禁绝外人,可主上却把外乡人当作了客人,怎么,规矩只能主上改,老朽就不能改?”
改字一出口,雾罗武士当即抽出利刃,蛮横地将舞者们驱逐出校场。
“世伯,”慕沉书脸色阴沉,“你不是想改规矩,是想改城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