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饭桶,连个人都守不住!”盈月怒骂,担忧望舒出什么意外,虽然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害到她的人寥寥无几,但她还是心忧如焚,毕竟她看起来就像个弱不经风的孩子。
“属下怎么阻止得了月御使的行动呢!”来禀报的人有点委屈。
罢了,现在主要是找回御使要紧,她甩着湿漉漉的袖子,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找!”
望舒赤脚从密集的雨水中穿行而过,她仿佛面具般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一身白衣像游弋的鬼魅,又轻又快。出了城门,一路泥泞,她在通向不同方向的路口静静地停下。雨声喧嚣,她却对雨水视若无睹,脑海里只回荡着女人尖利利的哭声,像是野兽受伤时绝望的哀嚎。
她那双纯黑的眼睛没有焦点,却无比清晰地将世界收入眼底,最后停在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上,缓缓地走了进去。
不远处跟着十几个城主府的下人,出来得匆忙,有人连伞也忘记拿,任凭冰凉雨水连心都冷透,还得密切地注视着望舒的行动,却没有谁敢上前一步。他们对这位月之使者的畏惧,就像是弱者在强者面前战战兢兢,就像是蝼蚁在巨人面前不堪一击。别说是直视她的眼睛,就是连她十丈之外的范围也不敢靠近。仿佛那从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而是神秘可怕的怪物,会吞噬人的深渊。仅仅是跟在她的身后,就像是被吃人的野兽盯着,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危险。可他们更不敢丢下望舒独自跑了,只盼那位月御使身边的盈月大人快些到来。
看到御使踏上了那条偏僻的小路,他们无可奈何,留下一个人等盈月到来,其他人还是远远地跟着望舒。
而大雨无止无休,隐隐有巨雷的轰鸣从天际传来,天色向晚,夜幕降临。
目之所及是树影幽幽,几个下人瞎子一样在夜里冒雨前进,跌跌撞撞,都是一身狼狈。
而望舒却丝毫没有因为夜色与路途坎坷而放慢步伐,她身如流云轻盈,却又并不亟不可待,以一种淡然而宁静的速度,朝着目的地前进。
夜深如墨,一切都在黑暗里隐匿,有悠远的兽鸣在山间此起彼伏。
望舒那双骇人的眼睛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场景,没想到灵城之外的山林里会有这样一座茅草小屋,不过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塌了半边,腐朽的木头在夜雨里吱呀作响。整座房子摇摇欲坠,像是再经受不住一场疾风摧残。
而那未间断的哭声再也不是幻象般的响在脑海里,而是真真切切回荡在耳畔,从岌岌可危的茅草屋中传出。那是痛苦的嘶吼,是悲伤的恸哭,是绝望的呻吟,是希望的救赎,和着滔滔不绝的夜雨之声,在寂寞的山林里回荡。
薄薄的木门破烂不堪,却还是紧紧的闭着,恐怖森然的气息从门上的破洞里透出来。